她将要起身的郑夫人按住,笑道:“今儿一年里多仰仗嫂子的照顾了。您都忙了一年了,这要过年了,您就好好坐着,我和老季准备。”
又对沐轻云道:“炒菜炖汤的不指望你,如今包个饺子你总会的吧?”
沐轻云指天发誓:“做出来的一定能吃。”
郑夫人有道:“既然这样,就把那东西拿到这屋炕上包,也比厨房里热乎。”
于是一群人在炕桌里热热闹闹地包了一顿饺子,由仪又给郑夫人滚了一盘汤圆。沐轻云见那豆沙馅香甜就要凑热闹,被季言蹊怼了两句,就盘腿坐在那里一手指天神秘兮兮地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沐氏家族祖上那也是……”
“得了吧你。”季言蹊翻了个白眼,难得放下了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咱们两个谁不知道谁?你跟我扯这个,你怎么不说祖上有天神血脉呢?”
沐轻云轻哼一声反唇相讥,由仪和郑夫人在对面看着,抿唇相视而笑。
还是郑夫人做嫂子的开口:“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嫌丢人。”
于是三盘饺子和一盘汤圆新鲜出炉,由仪按住了郑夫人,自己饺子摞汤圆地去了厨房。
季言蹊不放心频频看去,最后就在郑夫人喊着笑意的眼神中起身过去了。
郑则是在郑夫人温柔的呼唤声中醒来的,满满的酒意就在一觉中消散了不少,此时看着郑夫人温温柔柔的笑,总觉着后背发凉、心尖儿发颤。
正吃着饺子,忽然听外头一阵脚步声,由仪等人循声看去,就见谢家灵均快速跑过来,一面急促地喘息着,一面拉着由仪的衣摆道:“季、季婶婶,您快,我阿娘让我来找您!有、有两个怪怪的人上门来,说要带姐姐走!”
由仪一愣,忙问他:“是怎样的两个人?”
谢灵均道:“是穿的邋里邋遢的两个怪怪的和尚道士。一上门就说:你若不让我们带去,只怕这人就不成了。我阿娘吓坏了,就让我来找您。”
由仪心中了然,又对季言蹊道:“去书房,把兰锜上的剑拿来,虽说大过年的刀剑开锋不容易,可他们要是真死抓着不放,我也不介意给他们放放血。”
谢灵均听着只觉更加紧张,季言蹊看着由仪刻意放大声音的样子却觉出不对来,于是也放声道:“我这就去,阿仪你且放心吧,咱们的徒弟,谁敢动?”
沐轻云何等人物?当即就明白了,一挽袖子起身,气势汹汹道:“二嫂你放心!今儿谁敢动灵毓,保准打得他家祖宗都不认识!”
郑则正想要挽回自己在郑夫人面前的威武形象,撸着袖子站了起来,对着由仪道:“弟妹你放心,灵毓也算是咱们大家的徒弟,今儿有人感敢动她,大哥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往谢家走,郑则使出轻功回去抗大刀,由仪等人已经到了谢家。
一进门,就见那一僧一道脚底悬空地在院子里,对面谢家夫妇紧紧抱住谢灵毓,看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戒备。
由仪却注意到谢灵毓的手已经隐隐搭在腰间绫纱上,袖中的飞镖也到了指间夹着。
见由仪等人到了,那郑则有又扛着大刀来了,谢周氏迅速松了一大口气,对由仪道:“灵毓她师傅,就是这两个,不僧不道的,说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可一上门就是这样不中听的话!”
由仪冷着脸看过去,对那一僧一道说:“不知二位前来何事?用过茶水了吗?灵毓他娘,可给二位大士真人上茶了?今日大年夜的,各家各户饺子元宵的,也给二位匀一口,回头无论云游还是黄泉,也好上路!”
这话说的霸气,茫茫大士听了就笑:“这位女檀越好大的口气,今日是要留下我们二人了?”
由仪冷笑一声,看向渺渺真人,一手在袖中掐了个手势,眸含冷意:“你也是这个想法?我的话放下了,今日阿毓你们是带不走了,若真要搞你们和林家说的那一套,可就休怪我不客气!”
她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出鞘半寸,一旁的季言蹊等人仿佛得了信号,季言蹊长剑出鞘,郑则大刀架起,沐轻云手中也捏着一支笔,点着朱砂,跃跃欲试。
谢灵毓右手一甩,绫纱纷飞,瞬息间卷起谢灵均放到谢父谢母身后,已经摆起了架势。
万家灯火阑珊的喧闹夜里,这小院子却是剑拔弩张的。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这两个本质上还是很怂的,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