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没睡好，靠在陈红玉的肩膀就打盹了，陈红玉扶着他的头，惦记着他还有自己兜里的钱没敢睡觉，现如今火车上扒手和人贩子还是非常多的，一个不谨慎，她就可能悔恨终身。

等了一个小时，陈红玉终于听到了到站的喇叭声，她叫醒小峰，拉着小峰下了火车。

小峰第一次到城里开心抑制不住，城里有很多他没见到的东西，小孩子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想买，在玩具商店的橱窗逗留着不肯走。

陈红玉终于遇到了最大的难题，那就是小孩子又哭又闹地买玩具，她一开始还是保持耐心的“小峰，这里面的玩具妈妈不是买不起，但是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给你买。”

“为什么呀，妈，这些我都没见过。”小峰两只手拽住陈红玉往店里走。

陈红玉无奈跟着小峰进去逛了一圈，店里的玩具都是进口不愁没人买，所以服务员对她们母子的态度也不是很好，爱搭不理，背后嘲讽的。

再然后，小峰就看上了一个玩具人。

陈红玉看了牌子上的价格，勉强撑了一个微笑，蹲下来对小峰说“小峰，你知道买东西要花钱的吧。”

小峰看着玩具移不开眼睛“可是你的钱是能买的起的，大不了我少吃点东西。”

陈红玉虽然主张不必苛求孩子物质条件，但也不是溺爱，当下就表示“现在不行！”

小峰作势就要哭，售货员冷冷看着，神色不屑，陈红玉知道小孩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忍住不发火，对小峰说“小峰，现在才看见一个商店你就非要买，城里还有好多好玩的呢，你可以再看看，如果实在没有喜欢的了，妈妈可以答应你，下一次来买这个玩具，因为妈妈现在身上的钱怎么花已经计划好了，这次真的买不了。”

陈红玉想，自己以前教育孩子晓之以情都有用的，这次应该也是有用的，但她低估了一个穷孩子对物质的渴求，小峰还是哭了，哭着吵着要买玩具。

陈红玉忍无可忍，第一次暴揍了小峰，并把小峰扛出了商店。

小峰哇哇直哭，陈红玉的耐心也消耗没了，给小峰手里塞了五十块钱，说“你赢了，现在就去买，买完了，你也要像你说的那样，你不能吃东西，男子汉说话算数！一会我会去对面吃肯德基喝可乐，还会吃汉堡包，你就看着我吃，你知道你妈我是什么人，说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别以为哭有用，你自己想好了吧。”

小峰看向对面的肯德基，咽了咽口水，他只在有钱的同学口中听过肯德基，他想，他妈说得对，他刚来城里，还有很多东西没见过，现在买了玩具，他会损失很多东西。

“我……我还是不买玩具了，我想吃洋餐。”

陈红玉就乐意跟小孩较劲“不，你买玩具，听你的，不然你后悔了又哭怎么办。”

“我不喜欢那个玩具了，我真的不喜欢了，我就想吃洋餐。”小峰急切地说。

“真的？真的是不喜欢了，不是被迫的？”

小峰重重地说“真的不喜欢了！”

“好，中午吃。”

陈红玉拉着小峰继续往前面走，边走边对对小峰说“你刚刚看的那个玩具，够一个人吃一年。”

小峰本是目不暇接地看着橱窗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听陈红玉这么说惊愕地抬起头来看着陈红玉。

“钱当然应该花，但花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经济状况。”

小峰好像懂了，愧疚地低下头来，小声问“妈，我们家很穷吗？”

“现在不穷，但也不富裕，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就能买想买的东西了，不过花钱的事量力而行。”

“妈，我知道了。”小峰原本以为他妈早上买了油饼就会宠溺他什么都给他买，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他太浮躁了，本来今天他妈还夸了他懂事的，他这么快就破功了，想起来就后悔。

……

陈红玉终于带着小峰来到了地下商品城，这里挤的人山人海，大多数还是男人，现在女人有做生意的意识的不多。

陈红玉抱住小峰往各个摊位挤，几乎每个摊位都是人挤人，只能看见人头。

陈红玉当然是跟大家一样，往人多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说明东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