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文万万没想到凤离轩会出手，手躲闪不及被那道光刺中胸口，一口鲜血喷涌，往后退了好几步，被李问接住。李问的手掌处发热，她胸口的疼痛便在渐渐缓解。

此时，凤离轩道“不必再说，即刻行刑，此事过后，任何人不许再议。”

许易文咬牙发出一句“凤离轩！”

李问在许易文身后道“你还有伤在身，不要动怒。”

李问的手掌越来越热，许易文感觉身上的伤痛缓解了很多，身体便离开李问为她疗伤的手掌。开始解身上的衣袍。

包括李问在内的弟子都是不解。

许易文这次没有用传音令，而是直接用了最大的气力嘶喊“凤离轩！你不肯对风玉瑶严惩，公道何在，天理何在。合虚是名门正派，志在匡扶天下。你先是为了自己的喜好择徒，后又为了护短，罔顾凡人的死活。”

许易文解开了衣袍上的最后一粒襟扣，一把将自己身上标志合虚弟子的道服脱下，扔在地上。道“我与李问师兄在南岭村一带时，无一人不夸赞合虚仙境的弟子，说你们都是匡扶正义的高人，对你们顶礼膜拜，将你们当作榜样。可他们却不知你们皆是道貌岸然之辈，凶手在场，你们为何都要替她说话。”

鱼子将和鱼子然垂头，往人群中隐蔽了一些。

“行侠天下应该被万人敬仰，但祸乱天下也应该受到惩罚。无论救多少人，都没有杀人的权利。我的理念与你凤离轩和你的好徒儿风玉瑶大相径庭，已经不适合在与你们在合虚共事。”许易文随意踢了自己脱下的合虚道服一脚，转身，肩膀擦过人群，落寞地走去。

统归是凤离轩与风玉瑶的爱恨情仇，身为局外人的许易文并不觉得师父为徒儿受过有何感人，也不觉得徒儿为师父犯下大错有何伟大，只是觉得他们在感动自己罢了。

“师妹，等等！”

许易文耳边传来李问的声音，她顿住了脚。

李问对凤离轩道“凌云尊上，你今日所做太让我瞧不起了。”

凤离轩攥紧了拳头，觉得可笑。他自幼在合虚修行，绝情绝爱，但他也是一个人，也有感情。他救的不下数百人，现在只不过要保自己一个小小的徒弟，便被人不愤。何况，他愿意替风玉瑶弥补错误。

李问将身上的青色衣袍褪了，同样扔在地上。

脱去合虚的衣袍，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舍弃了合虚弟子的身份。门中最负盛名的两个师姐师兄都这么做了，一时间，所有弟子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珑月素来知道许易文对凤离轩感情不同寻常，所以对许易文与凤离轩的唾骂不予置评，但他最珍视的李问也效仿许易文，他就不得不说话了。

“李问，许易文，你们要叛出合虚吗？”

许易文微微侧头，听李问说道“这世间但求正道并非只有合虚一家，我瞧那个青林门，倒也是个好去处。”

青林门的声名在合虚之下，但青年才俊多不胜数，实为后起之秀。

“你！”珑月气极，看向凤离轩。凤离轩却还是一副冷面，珑月最痛恨他这样，无论发生什么，都端的一副掌控全场的气势，于是问凤离轩“凤师弟，你以为如何。”

凤离轩道“如何？他们要走便走。”

李问嗤笑，同样转身到许易文跟前，冲她笑了笑“易文师妹，我有的是钱，下了山，咱们下馆子。”

许易文内心一阵暖意，不由感动得眼里含泪。原来，李问有好感的人是她。

两个人并肩往人群疏散处去，其他人都让出了一条路。

对于风玉瑶的审判仍在继续，凤离轩仍在固执要替风玉瑶受罚。

一个与李问关系好的回头看了一眼李问的背影，道“凌云尊上，风玉瑶不受罚真的没问题吗？这件事情传出去了，我们合虚的名声就都全毁了，我们以前做的一切问都功亏一篑了。”

鱼子将从人群里挤出来，反驳“这位同门，难道你一直做的事情不是为了自己的本心，而是为了名声吗？”

“是又如何，人这辈子谁不看重声誉。风玉瑶惹怒仙兽导致死了好几个人，就算没直接动手，也间接杀人了，本来就是我们合虚的败类，居然不受罚还被凌云尊上袒护。对我们这些冒着生命危险锄强扶弱的，简直就是个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