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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大姑娘(1 / 2)

见齐老?夫人如此大反应,陶茱萸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地蹲在原地让她看?。

入目是姑娘家细嫩的脖颈,耳后?三颗并排的小黑点格外显眼,齐老?夫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声音也不自?觉掺了几分哽咽,“我的和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还?留在花厅里的几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奶奶,我是茱茱,您怎么了?”陶茱萸站了起来,有些不解地看?着齐老?夫人。

“不,你就是和安,我的小和安。”齐老?夫人却止住了陶茱萸的话?,转而看?向千央,“千央,去把?张妈叫过?来。”

她一双手紧紧拉着陶茱萸,似是怕一松手,眼前之人又会消失不见一样,“好丫头,奶奶问你,你左膝上是不是有一个月牙状的伤口?”

听了这话?,陶茱萸脸色微变,左膝上这道伤口,在她的记忆里,除了阿奶和栾良砚外,并没有其他人见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瞧着陶茱萸惊疑的神色,齐老?夫人又是伤感又是欣慰,“我哪能不知?道?你四岁那年,见后?院桃树上的果子长得好,非要亲自?摘一个给我尝尝,结果就摔下来留了疤。当时可把?奶奶吓坏了,倒是你这丫头,自?己一边抹着眼泪还?一边安慰奶奶。”

她看?着从前的小豆丁,如今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悬了多年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么些年,我们从来没有放弃找你,还?好上天垂怜,又将你送到?了我眼前,这下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老?祖宗,张妈来了。”千央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婆子走了进来。

“张妈,你快看?看?我身边这人是谁?”齐老?夫人指着陶茱萸说道。

张妈顺着看?过?去,圆脸一震,眼泪随即就落了下来,“大姑娘…大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吃着自?己奶长大的姑娘,张妈哪能不认识,虽说人与人相像的不在少数,但能像成这个地步,不仅是那眉眼神态,连一颦一笑都像极了的,不是大姑娘还?能是谁?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本以为今儿只是齐老?夫人的寿宴,没成想还?有这么一出大戏,一时间?,花厅众人脸色各异。

敬国公戎马一生,自?是更谨慎稳重,他强按住心中的激动与欣喜,同张妈道:“你带这位……栾夫人,去偏房瞧瞧,看?看?伤疤。”

“丫头,去吧。”齐老?夫人拍拍陶茱萸的胳膊,示意她跟着张妈走。

陶茱萸此刻还?沉浸在,有可能找到?了家人的震惊中,只来得及匆匆看?栾良砚一眼,便被激动的张妈拽去了偏房。

栾良砚冲陶茱萸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若陶茱萸真是京城人士,那小时见到?的那姑娘实打?实的就是她了,他面上不觉染上了笑意,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齐晚月一把?将茶盏扫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毛毯,再加上她又是坐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到?她的失礼,“大姑娘?就那个乡野村妇,她也配?我呸!这么多年怎么没死在外面!”

齐晚月只觉一颗心跟泡在老?醋坛子里一样,又酸又苦,想到?日后?的处境,她咬咬牙想站起来争辩,却被一旁的奶娘按住,“姑娘,稍安勿躁。”

另一边的纳兰笙心情?格外复杂,难怪第?一次见到?陶茱萸时就格外心动,然来她真是自?己心底的那个小姑娘,只是小姑娘已?嫁做他人妇。见了面,也只能称一句“栾夫人”,真是造化弄人。

坐在他身旁的靖南王,似乎是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偏过?头来问道:“笙儿在想什么?”

“没什么,父王。”

靖南王也不在意他回答了什么,只自?顾自?地说道:“本以为今天是场简单的寿宴,没想到?还?能瞧见这般大戏,当真是妙哉,妙哉。”

说到?此处,靖南王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在齐晚月和纳兰笙之间?巡视一圈,而后?略带警告地说道:“为父不管你是个什么心思,但那人已?是他人妇,你最好清醒点,齐晚月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纳兰笙将目光从陶茱萸身上收回,垂着眼说道:“儿自?有分寸。”

闻言,靖南王淡淡一笑,低头啜饮了一口茶,将所?有情?绪都尽数掩埋在杯底。

直到?快进偏房,陶茱萸才有些回过?神,她小声问道:“张妈,会不会是大家搞错了?”

张妈看?着陶茱萸,一脸的慈爱,“错不了,错不了。大姑娘您也别?紧张,一会儿奴婢先瞧一瞧您的腿。”

她感受着陶茱萸手上的粗茧,心疼的说道:“可怜见儿的,也不知?大姑娘这些年受了什么苦,一双手比我这老?婆子还?要粗糙。”

陶茱萸见张妈忍不住又要落泪,连忙说道:“张妈,你不用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先前几年确实苦了点,但遇到?相公后?,一切都好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姑爷这么好的人,老?天爷定会保佑他的。不过?,像大姑娘这样的女子,本就该被捧在手心。”

张妈欣慰地笑了笑,道声“得罪”,扶着陶茱萸坐下后?,她微微抖着手,将陶茱萸的裙摆慢慢往上掀起。

桃红色的裙摆如花般层层散开,裤腿被挽上后?,从中露出白如藕节的腿来,而膝盖上淡红色的月牙状伤疤,格外显眼。

虽说张妈心中早有预料,可亲眼见到?后?,仍是忍不住红了眼,她伸手摸了摸那伤疤,颤抖着说道:“我就说错不了,为了这道伤疤,奴婢不知?道给大姑娘抹了多少药,可就是没法让它消失,没人比我更熟悉它的形状了。”

张妈抹了一把?眼泪,拉着陶茱萸就往外走,“走,走,去把?这消息告诉国公爷和老?祖宗。”

陶茱萸只觉大脑一阵空白,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慈眉善目的齐老?夫人真的是她奶奶?

“回国公爷,老?祖宗,”张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又哭又笑地说道:“奴婢方才亲眼看?过?了,耳后?的三颗痣和左膝上的伤疤真真的,错不了,这就是大姑娘。”

张妈是陶茱萸的奶娘,可以说是这世上,除了陶茱萸的亲娘纳兰氏以外,最了解陶茱萸身上胎记疤痕的人了。再加上她素来忠厚老?实,入国公府三十?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她说的话?谁都信。

“我的和安啊。”当心里那个几乎确凿的答案成真后?,齐老?夫人一把?抱住陶茱萸,手不住的在她背上摩挲这,仿佛怀中这人是稀世珍宝一般。

“那…那个,老?夫人,您要不再确认一下,我真的是齐和安?”陶茱萸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底却已?经信了八九分,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这孩子,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耳后?也长了三颗并排的痣,膝上也同样摔了一个月牙状的疤?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你若还?不信,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齐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看?向千央,“你去把?我房里那副画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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