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修!”
杜蓉萱赶紧向井里探去,而文修早已沉下去。
用力的扣紧井边的石头,杜蓉萱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文修的身体本来就弱,现在虽然是立夏,但是井水一向寒凉,他又怎么受得了。
“魏文修…”她一边呼喊着,怕他出事。
可惜没有人应她。
文修在水里的时间越久,杜蓉萱在上面越害怕。
好在,一会后井底终于传来动静。
“哗啦”一声,文修探出头来,他抓紧落在井里的绳子,蹬着墙,使出全身力气向上攀爬。
一上来他就忍不住瘫倒在地上,再没有了一丝力气。
杜蓉萱赶紧扶起他,架着他费力的朝房间走去。
她没精力管房内的一地狼藉,把文修的外袍褪去后,又拿来干毛巾替他擦净脸上的汗水,但是看着内里的衣服她却只能干瞪眼。
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再快速的拨开剩下两层衣服,留下里衣。
只剩这一层衣服时,杜蓉萱全程闭着眼睛,不敢乱看,但是也难免触到不一样的温度。
一套动作下来,魏文修没受什么罪,她反而难受的紧。
比起魏文修,她好像才是吃了药的人,脸颊又烫又红,耳尖甚至呈现出滴血的颜色。
替他盖上厚被子后,杜蓉萱不敢再耽搁,赶紧去找书言书行还有明静师太。
从小院里一路小跑,无论是在库房或是大殿竟然都找不到他俩,问了小沙弥,也无人知道。
杜蓉萱咬咬牙决定先去找明静师太。
跑动时,身上的衣服干了又被汗水浸湿,刚到寺门前就遇到送客的主持,她停下,在一边等着。
好不容易香客走了,她立刻上去,神色焦急:“主持,魏文修出事了。”
“他怎么了?”主持一听马上问道。
杜蓉萱咬着下唇,小声的把他中药的事情说出来。
末了,又问他:“主持可知明静师太在何处?”
主持大吃一惊,后又遗憾的说:“师太好像和沙弥尼去上京采买了。”
想了想他又不赞同道:“这件事倒不好让师太去,老衲的医术虽然不比师太,却也可以帮上忙,我去看看吧。”
“那这是最好不过的!”杜蓉萱赶紧道。
两个人紧赶慢赶回到小院,主持一看文修通红的身体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替他把脉。
“他发烧了,体内灼气未解,还在他的体内。”他严肃着。
“那怎么办!”杜蓉萱急得快哭了。
“我写个药方,暂时解了他身上的药效,至于之后…”主持皱着眉,“再调养吧。”
但是他心里明白,这番折腾下来,文修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了。
他开的药必须是凉性的才能对付那等烈性的药,但是就是过于寒凉,极有可能会冲击文修的身体。
还有他来之前看到文修浑身刚浸过水的样子…这样下来,估计身体又会不好,这才刚刚好转的样子又要被打回原形…
主持闭上眼,掩下眼里的痛惜。
“那药…提前刺.激他,虚耗他的精力,这之后又冷水凉药的,不久后估计会发热,他身边少不了人,可能需要麻烦你照顾他一下,”主持双手合十,“他身边的侍从早就被派去帮忙他,身边没个人,老衲怕出意外,麻烦您了。”
杜蓉萱赶紧摇头。
“不过也不需要很久,夜幕降临时,他们就回来了。”
“好。”
说完,主持赶紧回自己住处开药取药。
.
吃过药后,大约午时,文修果然发起烧,杜蓉萱在他床边时刻注意着,时不时给他擦汗,放过了冷水的布在他的头上去热。
每一刻钟就需要换一次。
杜蓉萱取下布巾,过了冷水,正要放在他头上,刚伸出的手,就被人攥住。
苍白细痩的手指先是握住她的手腕,再将她的手掌圈住,紧紧的。
杜蓉萱试着抽出来,对方却一动不动。
无奈只能一只手先把布巾放上去,再去掰扯他。
掰扯着手指时,她还有心思惊讶魏文修的手看着没有多大,竟然还能将她自己的给包圆了。
掰了一会手还是挣脱不开,反而让床上的人难受的呓语,杜蓉萱只能停下来,由着他去了。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时,心里又极其复杂,本来想了断一切的,现在却被轻薄了个干净,当真是没处说理。
脸上一热,显然是又想起了之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