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笑了一会,偷偷的揉着肚子,又像是默认了他的话一样说道:“那我是一定要试试了。”
聊的投机后,他主动坐在他对面,想要再和人聊聊,眼睛不过一瞥,就看到了他夹在书里的纸,是用朱笔认认真真的写着:狼子野心昭昭,五年,必反。
卧榻之人岂容他人酣睡,一味怀柔,国朝危矣。
李禹一怔。
他认出来这是一封还没写完的信。
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指着那页纸含笑询问:“某大胆猜测一下,公子这说的是蛮族?”北方部族,也称为蛮族。
说完他又表示无意一瞥,不是故意窥探的,话里却没有多少歉意。
皇族的傲气吗,文修心里好笑。
他端正了神色,面无表情的阐述着事实:“蛮族野性难驯,常年居于荒野之地,也因此生存环境的恶劣让他们对我朝富庶的国土虎视眈眈,即使十多年前秦将军阻蛮族于淮阳河,也不过得来十几年的太平。”
“但现如今朝中武将零落,像秦将军一样的将帅更是少之又少,这样如何能应对时时刻刻盯着南方的豺狼。”
“且按近些年来频频的动作来看,他们野心尚存,只不过是缺了个机会罢了,一旦那个机会到了,届时铁蹄南下,城破人亡。”
一长串的话,一口气说完后还有些心潮起伏,文修清了清微哑的嗓子。
李禹的脸色有些不好,却也没有出言反驳,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可笑朝中有些文臣武将看得还不如一个未及弱冠的公子清楚。
更有甚者,主张偏安一隅的臣子已经难有斗志,一味的活在太平盛世的假象下,自己蒙蔽自己…
李禹微微摇头,顺便清空了一时出神的想入非非。
他拿起一边的茶壶想给文修倒杯水,却发现没有了,晃了晃茶壶,还是没有。
见状,文修走到一边的柱子旁,拉着上面的铃铛摇了摇。
“这叫水唤人的方法倒是好。”
文修看了他一眼,“今天寺里忙,也不一定有人来。”
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
“我是无妨。”李禹善解人意道。
一会儿,才有沙弥将茶水递上,双手合十,口称抱歉:“今日事多,怠慢施主了,阿弥陀佛。”
他长得面生,又年轻,应该是新来的。
两个人都不是苛责的人,觉得情有可原之下都没有为难他,让他离开了。
文修替自己李禹斟了一杯茶,茶汤微黄,一股龙井的味道缓缓溢出。
文修摩挲着茶杯,眼里划过一丝奇异的光,不动声色的将茶杯倾倒,倒出的滚水溅到一边的白玉指环上,引得系统一声怪叫:“嘶,烫死统了!”
“你想干嘛!”
文修问它:“茶里的成分能检测出来吗。”
系统骂骂咧咧,但是还是尽职尽责的分析水质。
很快,它臭着一张脸说:“时间太短,没有具体查,不过里面有兴奋剂的成分,死不了人!”
“这样啊,”文修将茶靠近嘴边,慢慢吞咽。
看向李禹时,却见他正眺望远方,杯子里的水还是满的。
两个人小坐一会,各自就分开了。
.
相比文修的惬意,杜蓉萱再次来到白马寺的心情就格外不同了。
她不敢多留,径直去找一个可以托付书本的小沙弥。
只不过不遂人愿的是路上的沙弥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看来也不像可以替她送东西。
她还发现,寺里的香客变多了,看来沐佛节对他们的吸引还是很大的。
罢了,实在不行,她自己走一趟吧。
这么想着,杜蓉萱就走到了熟悉的小院外。
只不过和那时的羞涩忐忑不一样,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想那些旖旎糅杂的情愫了。
只一心想把书还回去。
杜蓉萱敲了敲院门。
无人回应。
她加了些力气,却不想,门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
院子不大,开了门正对着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几本书,可以想象魏文修在这里端正看书的样子。
杜蓉萱不过出神一小会,再不敢想,匆匆放下书,快步走向门口。
“吱呀”一声,和开门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杜蓉萱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