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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眷恋(1 / 2)

顾言换好了衣裳,便又来到了屋前,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翠儿又将新的巾帕换好,从屋内走出来,一出来又看见顾言杵在门口,内心暗笑几?声,面上还是垂着眸说道:“小姐已经睡了。”

顾言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待翠儿一走,便轻轻推开屋门,放慢着步子走进去。

床上的女子阖上眼,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俨然一副乖巧的模样。

只是即便她在睡梦中,也不舒服。柳眉紧蹙,红唇微张,像是被野兽追赶一般。

顾言看着小姑娘烧得红通通的脸蛋,心中自责不已,她跳舞那时就该阻止她的,天气转凉,就那么件薄衫是极易着凉的。

他坐在床边,轻轻擦干她额上的汗珠,又将巾帕翻了一面,手中的巾帕一面已被捂得滚烫,他见到小姑娘难受的模样,恨不得自己受了那份痛苦。

或许让宛宛知道他背后的事对她是好的?顾言突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就在他稍稍走神之际,他的手中一片温暖,小姑娘用脸蛋蹭了蹭他的手心,她的脸蛋被烧得热乎乎的,碰到了他掌心的冰冷就下意识凑了上去。

他想慢慢抽出手来,也不知是不是小姑娘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两只手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还往前一带,想要得更多。

顾言的耳尖微微红了,小姑娘的力气本就不大,加上发了热之后,更是使不上劲。只要他使点力气,就能挣脱开。但他见宛宛依恋他的样子,一时舍不得抽开手。

任她吧……不过这?个姿势实在是考验他,他被拉得身子前倾,几?乎两人的额头将要相触,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宛宛微微嘟起的唇和小巧的舌尖露出的一角。

谢诗宛并不满足于此,睡梦中的她仿佛置身于火炉子,热得她难受不已,突然感受到脸颊侧的清凉,鼻尖更是她熟悉的气味,自是不想放过这?点清凉,扒着不肯放。

她不喜衣袍阻碍了那份冰冷,小手便像在荒漠中遇见绿洲的人一般伸进了顾言的袖口,顺着摸上他的手臂,发出小小喟叹:“好凉,好舒服。”

顾言自是也听到了那声喟叹,妥协般地叹了口气,稍稍调整了姿势,半靠在床头,手臂仍在小姑娘怀中,慢慢闭上眼。

谢诗宛觉得这?个凉凉的摸着舒服的东东好像放弃了挣扎,便心满意足地再度沉入梦乡。

雨过天晴,阳光穿透雾霭打在床头,一片静好。

顾言坐在床头,闭上眼稍作休息,整夜没睡的他有些疲倦,竟也入了梦乡。

可在梦里,却没有那份美好。漫天的血,花了他的眼,他半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环顾四?周,黑雾弥漫,看不清物什。

低头一看,左肩被刀剑刺穿,腹部也受了伤,血不断从伤口处流出,身体动弹不得。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看到那个他想摆脱的人掩着半边面具在猖狂地笑着,笑声尖锐刺耳,充满讽刺地说道:“你不是想摆脱我回到她身边吗?结果呢?她今日大婚,你说她收到你的遗书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听不懂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但听到她大婚,心中还是一痛,这?个她是指宛宛吗?

那个男人慢悠悠地从上面走下来,嗜血般的眼眸露出些疯狂,捡起他身旁那个沾满了血的刀,顿了顿之后,举起刀把,往前一刺,口中说道:“我最不需要背叛我的人,你已经背叛过我一次,我已破了例,这?次你真的惹怒我了。”

之后,声音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不真切。顾言感到眼前一黑,他仿佛掉入了一个漩涡,把他卷入其中,他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只能坠入深渊。

画面一转,他好像回到了小姐的闺房,可没有人能看见他,丫鬟们行色匆匆,都从他身边路过,他就像一个透明人在谢府里游荡。

可不同的是,谢府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在小姐的闺房门窗,府内的高树上树枝挂着红色的结儿。外?面锣鼓喧天,像要办什么喜事。

可儿从院落的一角小跑而来,直奔小姐的闺房,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头上跑得满天大汗,面上不见喜色,紧紧地皱着眉。

顾言想试着拦下可儿,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发现自己的手穿透过去。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心已变为透明,可以透过手心看到地上的石子,他这?是已经死了吗?

不过当下他更关心可儿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这?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她那么急匆匆地冲进小姐的闺房做什么。

他利用目前的便利,直接穿透了墙壁,进了小姐的闺房。小姐正坐在梳妆台前,凤冠霞帔,肤似羊脂,明珠点绛唇,对镜理云鬓,原是最明艳的杏眸此时却没有笑意,紧张地看着屋门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谢夫人站在一侧,有些担忧地看着女儿,也时不时看看屋门。

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小姐捏紧了喜帕,几?分忐忑。终于,可儿推开了屋门,口中叫嚷道:“不好了,不好了。”

小姐的喜帕闻及飘落在地上,她眼神空落落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垂在下颚,掉落在帕上,散成一片深红。

她喃喃道:“还是不行么?谢家都出面了,怎么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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