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寺,一入夜便只剩山顶这座老庙的灯火,显得格外显眼。
即便今晚已预定了“节目”,可洪德寺还是只有星星点点几盏灯火亮着,似乎并不把来人当一回事。
外松内紧,大抵就是如此。
在敲响最后一遍大钟后,僧人便开始三三两两,放下手里的工作,往洪德寺的后院聚集,或是准备晚课,或是沐浴休息。
“今晚,还有女施主来求子吗?”一个和尚问道。
他神色平常,好像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甚至有些叫人厌恶的工作。
“有,两个,一个大些,一个小些。”另一人答道。
“年纪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你当来这里求子的,是模特还是大美女不成?”
他这话一出,同行的和尚便都笑了起来。
显然对他们来说,这已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秘密。
打个冷颤的事情,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只是他们这一嬉闹,还是引来了一个声音的不满。
“放肆!”
这轻轻一声呼喝,不怒自威,那些和尚顿时都静了下来,不敢再高声调笑。
其中一个和尚用手肘推了推一个新面孔,“我记得你是上星期才来的?”
“没错,师兄。”
那和尚冲他躬身,“我刚入寺,许多规矩还不懂。”
被称作师兄的和尚显然是老油条了,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当做打招呼。
“看得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悟净。”
“悟净?”
“是,除恶务尽的悟净。”
“嚯,这两个搭得上边吗?算了算了,反正你记着进了寺院就少说话多做事。师兄师父们没问,你就别说,知道吗?”
“清楚。”
悟净点了点头,笑道:“我这人,一向不愿意多说话,见了生人还会脸红的。”
“脸红?”那和尚笑了起来,“这么不当事,以后怎么带你去那些大场面啊?”
“大场面啊?”
悟净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显得十分猥琐,“师父说我身体好,叫我今晚跟着师兄你学两手的。”
“哦?你是偷师来了?”
那和尚笑的淫荡,拍了拍悟净的肩膀,“不过没事,佛陀说过,你有的就要给人,你会的就要教别人。
大家都是师兄弟,今晚我就把我那三十六式传授给你,你可瞪大眼睛看好了。”
“一定一定。”
两个原本还陌生的人,此刻亲近的就像亲兄弟一般,只是谈笑。
正当悟净恭敬地随着拿和尚走动时,却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揪住衣领。
“咦!你怎么回来了!和尚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话的人是阿癫,住在洪德寺后山的那个疯和尚。
他此刻揪着悟净的衣领不放,十分兴奋地念道着。
“我记得你,上次你还请我喝过酒来着,你忘了吗,就在井边那次,你是叫,叫……”
“悟净!”
“对!悟净!悟净吗?”
阿癫似乎十分的疑惑,但仍挡在路上。
与悟净走在一块的那个和尚,看他的神态十分鄙夷,“悟净,你什么时候跟这个疯和尚搅在一起了,还给他酒喝?”
悟净尴尬地笑了笑,“就上次,我以为他是寺里的某位大师父,所以不敢不给。”
和尚瞥了他一眼,“这种疯子,你少跟他纠缠,免得惹上麻烦。还有,我们这里戒律很严的,不能吃肉喝酒,你想喝,就去外面喝,不可以带进来,明白吗?”
“明白,明白。”
悟净点头如捣蒜,“要不师兄您先走,我等下就跟过去。”
“好,那你快点。”
和尚捂住口鼻,快步走开,生怕沾染了他身上的气味。
见和尚走远了,悟净转过头来。
“阿癫,你怎么不在后山待着了?”
阿癫这时候还是皱着眉头,十分的疑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然后他才高兴起来,一蹦老高。
“我记起来了,你是尹秀!尹!秀!”
悟净,不对,尹秀这时候赶紧捂住他的嘴,“嘘!你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为什么?”阿癫问道。
“因为你说出来了我就会被打死。”
尹秀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我跟这里的和尚不对付,怎样,你应该不希望我被人打死吧?”
阿癫听他这样讲,赶紧捂住了嘴巴,“和尚当然不希望你被打死了,因为你是这里唯一跟和尚交朋友的人。”
“那,现在先帮我保守秘密?”
尹秀伸出小拇指,在阿癫面前晃了晃。
阿癫立即会意,笑嘻嘻地也伸出手来,“一定,一定!”
“对了,阿癫,昨天,这里有没有一个阿婆被带进来?”尹秀问道。
“这里来来往往的女人很多的,她们每天晚上都跟杀猪一样惨叫,到了早上又满脸笑容的离开,你说的女人,有什么特征吗?”
“不是女人,是阿婆!就是那种很老很老,往上翻个白眼能吓到你睡不着觉的阿婆!”
“有,还真有一个!”
阿癫又跳了起来,“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两个和尚带着一个老太婆,送到了藏经阁那边。”
“藏经阁?你知道怎么去吗?”
“和尚当然知道了,这里我闭着眼睛也能到处跑。”
尹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带我去!”
阿癫这时候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了,“尹秀,你不是要去偷东西吧?和尚我可不能带着你去偷易筋经,如来神掌那些?”
尹秀叹了口气,“阿癫,你是不是漫画看太多了,谁会去偷什么易筋经?大家都知道,佛寺里最值钱的是账本,而不是什么经什么功的。
而且,我是要去救人。”
见阿癫还是有些犹豫,尹秀拉下脸来。
“阿癫,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了!”阿癫连连点头,怕尹秀误会了。
div css=&ot;ntentadv&ot; “那我们两个是朋友的话,我的朋友,是不是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