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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两社社长(2 / 2)

李彧还在球场上蹦跶,我坐在场边摸出手机。

话剧社的学姐回复了我,表示社长愿意加一场吻戏。

“其实我还蛮吃惊的,社长这几年吧,不管我们怎么建议,他都不拍爱情剧,只拍灵异恐怖类题材。”

我很好奇,“为什么?”

学姐是社团老人了,显然了解不少内幕,

“唉…这么说有点泄露社长私事,但如果你们这次演出能让话剧社东山再起,也算是再造之恩了。”

学姐说得这么严重,让我受宠若惊,话剧社到底沦落到什么地步了,要两个新人来受这再造之恩!

我其实怀疑我和李彧最大的卖点只有脸。

喔,还有A白cp……

“主要是怕你们不小心踩雷,给你们提前说一声。就我们社团,其实是四年前办的,也就是社长大一那年,创社人是他女朋友。”

卧槽,社长还有女朋友!

“我们也是那时候加入的,社长的剧本写得很好,他女朋友为人和善,当时社团还是欣欣向荣,排的话剧甚至拿过市里的奖。”

我听到这里,有预感转折要来了,果然。

“但大一末快升大二那年,社长他女朋友,嗯…猝死了。上体育课突然就倒下了,当时闹得挺大,后来被压下来了。社长特别不能接受,但也没办法。之后,话剧社就交到了社长手里,他可能一直走不出这个阴影,不愿意写爱情题材的话剧,还发泄性地写了很多校园恐怖灵异题材……”

我想到全员狗带的《校墓惊魂》,里面还带了强烈的反恋爱思想……原来是社长发自内心的意愿表达。

学姐说,“我们现在留下的都是创社初期的元老,因为见证过社长的悲剧,所以就算话剧社后来偏离了常规…也不忍心有所干涉。”

我听完心里不是滋味,突然有些后悔,我是不是不该提吻戏的事。

啊啊啊!我开始揪自己脑袋上的毛。

要是学姐早点告诉我,我他妈哪儿还在意吻戏不吻戏啊,就算是为了话剧社,让我殴打李彧也可以!

当然,是用小拳拳锤胸口的那种。

“学姐,那吻戏要不就算了,”我说,“不加吻戏我们也演。”

“不用在意,既然社长点了头,肯定有他的考虑,再说,他愿意接受感情戏说明已经慢慢走出阴影了,是好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才舒服了些,学姐又把社长改过的剧本发给了我,我就打开看了一遍。

改动的地方不多,一个是把十几年前欧阳烬和柯熳违反校规的原因写成了同性早恋;二是柯熳阻止欧阳烬和何奕柔谈恋爱改成了因为私欲。

还有就是结尾那里加了场吻戏。

柯熳掐住欧阳烬的脖子,掰着脸亲吻着他:

“你把什么都忘了,把我也忘了。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吧,过了这一世,就别再有来世了。”

我看着改过以后的剧本,故事本身的惊悚感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杂糅了畸形爱恋的沉重感。

还挺适合演成话剧的。

原本是阴郁报社的扭曲,现在却成了偏执又见不得光的爱恋,柯熳因为执念化作鬼魂,他游荡在校园的那十几年里,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再见到欧阳烬时,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

柯熳不遗余力地阻挠欧阳烬同何奕柔相恋,直到最后一刻,他知道不能同生,不能同死,便要拉着欧阳烬一同堕入深渊。

说爱也是爱,浓烈化血,说怨也有怨,刻入骨髓。

刚听过社长的往事,再看这个剧本,我只觉得心情复杂,稍稍有点理解他的创作风格了。

“可以吗,学弟?”学姐征询我的意见。

我叹了口气,“可以。”不管出于哪方面,我都得可以。

篮球社社活结束,李彧才从场上下来。

他体力是真的好,整个人热腾腾的跑到我身边,“陪我去更衣室。”

社团更衣室很少人用,大家都是比赛换球服才用。平时出了汗直接回宿舍就洗了。

就李彧讲究,还带了换的衣服。

他终于知道汲取上次的教训,不敢再在外面换衣服。

我陪着李彧去了更衣室,我两一前一后进去,南嘉逸扯着嗓子在那边喊得很是矫揉造作,

“诶!一会儿都别去更衣室啊,别坏人家好事!”

旁边的人就开始哄笑,

“李彧,你可快点儿办完事啊!”

“去你的啊怎么能让人家快呢,这不侮辱人嘛!李彧,慢慢来!”

草,这群傻逼!

我偷偷抬眼去看李彧,他耳尖整个都是红红的。

等进了更衣室,大门一关,室内光线暗下来,我的心里就更别扭了。

李彧一言不发地换衣服,我找了个话题打破尴尬,

“话剧社的剧本发来了,我们找个时间单独对对台词?”

李彧就说,“行啊。”他又问,“是个什么样的感情线?”

我想了会儿,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早恋,然后死了。”

李彧换衣服的动作一顿,表情一言难尽。

我接着说,“一个投胎,一个做鬼。后来又遇到了,做鬼的不让投胎的谈恋爱,把人都鲨了。”

我回忆了一下结局,“最后拉着投胎的一起做鬼了。”

李彧,“……………”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好精彩的感情戏。”

我心虚地“嗯”了一声,感觉糟蹋了社长那寄托了沉重情感的剧本。

李彧换了衣服,突然笑了一声,“这剧本还挺适合我们的。”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说,“相恋,又分开了,结果又遇上了。”

我心里咚咚直跳,这还是李彧第一次直接提分手的事。

李彧问我,“那一人一鬼,最后算是又在一起了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躯壳是绑在一起了,但心没有在一起。”

“那挺惨的。”李彧说,“我们两可别这么惨啊。”

我听他这么说,脑子里乱乱的,一下觉得他是想和我he,一下又猜他是不是想说我们别在一起。

我避重就轻地说,“我们…我们这又没在一起。”

李彧看了我一会儿,笑着说,“也是。”

他笑得特别有深意,半眯着眼,眸子又深又亮,听了我这话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

我感觉到局促,率先推门而出,“快走吧。”

门一推开,我就看见外面站着梦浅。

她那张精细打扮过的脸上写满了错愕,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兴奋。

梦浅看着我,声音轻轻,却又细又尖,拉扯着我的神经:

“原来,你们没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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