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梁之准备起身相迎,可是这会儿见方修远淡淡的矗立在眼前,中午太过匆忙,方梁之来不及细细打量,晚膳时因有小客人在,许多话又不当讲,直到这会儿方梁之才有功夫细细的瞧了起来。
两年未见
“我儿已长大了”
案桌前的方修远身长如玉,沉稳持重,尽管年纪轻轻,身上却已慢慢有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老成持重,方梁之是既欣慰,又酸涩。
这样想着,方梁之不由语重心长的感叹了一句。
不久,他终于缓缓起身,亲自走到了一旁的矮榻上,拎着几子上的茶壶给方修远倒了杯茶,又示意方修远过去,陪他下下棋。
方修远坐在小几另外一侧,接过茶盏轻啜一口,看着对面的父亲,其实方梁之年纪尚且轻,他入仕早,如今还未过四十,但因太过操劳,眼角已渐渐有了折痕,不过,方梁之眼中却是有光的,他心系百姓,胸中的热血还是滚烫的。
方修远自幼是看着这样的父亲长大的,这或许也是兄妹二人一心和善、勇于逆流的缘故罢。
“父亲也还年轻。”
男子一旦到了年纪,便会沉稳寡言,一向寡言的方修远,眼下难得语气松软,夸赞安慰了一下方梁之。
父子之间的关系多是怪怪的,不如母子那般亲密自然。
眼下,这样的话语几乎是不会出现在他与儿子之间的。
方梁之听了,是既别扭,又欢喜,隐隐瞧着还有些激动,却又强自忍着,不想表露出来,最终,憋得两只耳朵都红了,很快,方梁之举着一枚黑子落下,并催促道“你快下。”
一直到棋盘上摆放了十数枚棋子后,方梁之这才慢慢缓和情绪,这才微微咳了一声,缓缓道“明年便又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会试了,三年前,他说日子未到,再等等,这几年已在外游历了几年,眼看着长进了不少,明年的会试是个什么章程,你你心里可有数么”
话音刚落,还不待方修远回答,方梁之又道“为父知道,以你的才能,只要你愿,无论是会试或是殿试,都难不下你的。”
方修远的才能才华,远超方梁之,而方梁之可是当年的探花郎,方修远若是愿意参考,无论三年前,甚至六年前于他而言,状元夜皆不过是囊中取物。
不过,越是才华横溢之人,越是古怪,方修远有自己的规划,就连方梁之也干涉不了,他儿一向自作主张,他向来是尊重的,却也隐隐有着疑惑与不解。
要知道读书人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读了这么多年书,不报效朝廷,不报效百姓,岂不浪费
方修远闻言,持子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他面不改色的将一子落下,吃了方梁之两颗黑棋,见方梁之吹眉瞪眼,方修远淡淡应道“容儿再想想。”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仿佛已经有了章程。
嘴上这样说着,代表着,此事好似还有商榷的可能性。
方梁之闻言,顿时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