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是半仙,倒还能未卜先知,只可惜啊,她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们并未伤心,因为……”
八字胡男子任他们争执了一会儿才毫无波动地道,成功地让在场的人稍稍安静了下来。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淡声道:“他们死在了山中。”
叮!
陡然安静下来的茶楼,传来零星几声,杯盖撞茶杯的脆声,随后人声渐浓。
“天呐!这一家子,也太倒霉了吧!”这名出声的茶客,悲叹之下,无意识地捏了下拳,将自己的茶水都打翻了。
“难怪那王婆子会疯,是我我也承受不住……”
“真可怜!”
在部分人悲悯王婆子及其家人的时候,亦有人发出了不同声音。
“诶……她是不是克亲啊?!”
“我也正这么想……”
“难怪会被送官,如此邪乎的一个人在身边,怪可怕的。”
“你说她丢了一条命,是不是官爷为民除害,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八字胡男子,听着后面这些话,面色稍显难看,却并不觉得意外。
不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那些当官的,才用一杯毒酒赐死他姐吗?
何其荒唐,一个遭受了诸多苦楚的女人,从不伤天害理,即便自己过得不好,也依旧怀着一颗善心,时常助人。
最后竟然因为这种,被不公的世道、无眼的老天爷逼出来的病,任人草率随意地剥夺了她活着的权利。
是他妄求了,怎么能指望,能有更多的人,以一颗公正的心去寻因问果,这世间,最不缺的是,便是盲目偏见愚昧之人。
八字胡男子冷冷讥笑,猛地豪饮一口茶水,将茶杯用力放回桌面,起身离去。
不给身后一票囔着要证实自我猜测的人任何反应。
穆玖琛将视线从那道交织着愤怒与悲伤的背影上收回,落到面色同样难看的宋律身上。
“看宋大人的样子,似乎知道这件事。”
“下官知道的,并不多。”宋律一贯温和的脸,此时沉郁得很。
他见穆玖琛想听,沉吟了一会儿,道:“三天前,下官碰到了大理寺的一个小官,他带人将一位患了疯病的王姓妇人送往刑部,欲进行特殊收押。”
“方才那人口中的话,前面的,下官倒是听那小官提及过,大理寺似乎也记录在册。但他后面讲的那些事,下官完全不知。”
“为何要送往刑部?她可曾犯过事?到了刑部,她又如何了?”这略显急躁的三连问,却是从一向淡然的墨怀逍口中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