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几位王爷的私事上,能口若悬河才有鬼……
再有鬼,宋律最终还是坐在半日闲这个半大的茶楼里,古朴干净的四方桌前,除了他,还坐着另外三人。
因着今日不用上朝,又属月末,不用穿官服,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穿官服。
两个白一个黑,剩下一个是绀青。
宋律目不斜视地盯着墨怀逍,死活装作看不懂对方的暗示,愣是在打过招呼之后,不看左右两人一眼。
绀青色锦袍男子在左,冰雪般冷漠,人在心不在;金线镶边的黑色锦袍男子居右,如要开不开的水,憋着气打算沸腾。
他宋律得有多傻,才会在这个当口做一个夹生的……出气筒,还是为了膈应他的人。
看起来很冷漠的穆玖琛,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内心的波动其实很大,脑子里思绪纷扰,却不是因为同坐一桌的另外几人。
而是因为楼下,说着趣谈杂事的一桌人。
那桌人说话的嗓门不低,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却并不阻止,到这茶楼来,本身就是打发时间放松一下,听些趣事更能消磨时间。
更何况,这桌人讲的事情,实在有趣,还……说不出的诡异。
话题之初,是这句话……
“你们听说了西街巷尾的那个半仙王婆子的事吗?”说话之人唇上留着两撇胡子,像个拉远了的八字说,话间,两撇胡子应着主人的心情,得意地摇摆。
此话一出,同桌的另外几人,接连应声。
接的最快的人,说的是:“西街巷尾,那不是靠近外城了,穷苦人家聚集之处,哪儿来的什么半仙?”
他的话刚一落,就有另一人的声音冒了出来:“就是那个……事情一说一个准的王婆子?”
“事情一说一个准,要么是预谋做戏,要么是提前获取了消息,还真以为有能掐会算,知晓世间之事的半仙不成。”最后接话之人,稍显沉稳,瞬间抚平了不少听者的盲目激动。
也正是这句话,吸引到了穆玖琛的注意。
八字胡的男子,听见那人拆自己的台,也不恼,露出了一个浅淡,却又高深莫测的笑容。
只听他道:“预谋做戏,提前获取消息,两种都不是。她之所以被人称了一段时间的半仙,是因为她最开始说的一些话,毫无根据,最后却都成了事实。”
“这第一件事,是三个月前,她跑到一个员外家门口,说不出一刻钟,他家定要遭雷劈,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这时,一个隔壁桌的小伙接话道:“这事我知道,我爷爷的三姨夫的儿子的表哥的侄媳妇儿,当时买菜经过了那里,回家说,有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跑到一个员外家门口说晦气的话,她刚被撵走,晴空万里就是一声霹雳,惊雷落下,将那员外家的大门劈了个粉碎!”
满座哗然。
穆玖琛听得心惊,右手在桌下,按住微颤的左手,这情况,让他想到了颜清欢。
“这位小哥说的不错,正是如此。”八字胡男子如是说。
随后他又道:“这第二件事,是两个半月前,西街郊外,有家大户在别院养了只虹彩吸蜜鹦鹉,头顶下颌脸颊深蓝色,嘴为桔红色,背部翅膀和尾羽为绿色,好看极了。”
“一家人提着它遛弯,那王婆子碰巧遇见了,说了一句,这东西害人命,得赶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