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着胡子说：“年轻的孩子啊，你渴望得到力量吗？”

虎杖悠仁没说话。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会做和电视机对话这种事情，就这么静静看着屏幕里面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对着他亲切微笑。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的五十岚雾：“……”

小朋友你怎么不按照故事书里的来？

五十岚雾有点尴尬，并且隐约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但还是继续硬着头皮上了，端着世外高人的架子装模作样道：“请告诉我你的回答，虎杖悠仁。”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虎杖悠仁惊奇的“咦”了一声。他终于意识到电视机里的老人其实不是单纯的表演，而是真的在跟他对话。不过除了惊讶和好奇之外，小朋友却无太多慌张害怕的情绪，看上去十分淡定。

“谢谢您，但我并不渴望得到力量。”

虎杖小朋友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他的嗓音虽然充满了属于孩子的稚嫩和青涩，但语气却很坚定：“我的力气已经很大了。”

“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哦。”

虎杖偏了偏脑袋，疑惑不解：“可我为什么要变得更强呢？”

“……”

五十岚雾一时语塞：这傻孩子怎么这么没追求呢？

她想了想，决定换个套路：“那你有什么愿望吗，孩子？”

虎杖悠仁不假思索：“世界和平吧。”

五十岚雾：“……”

她错了，这傻孩子不是没有追求，而是追求太大了。

果然，故事书里的都是骗人的，四五岁的小孩子也一点都不好忽悠。五十岚雾觉得自己快要演不下去了。

而另一边，虎杖悠仁突然开口问道：“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

嗯？

五十岚雾回过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小朋友目光坦然：“因为我是这么感觉到的，我感觉到你在苦恼。”

“……”

五十岚雾若有所思的看着沙发上的小男孩。

他的目光是那种一眼便能看到底的清澈干净，软乎乎的一张脸搭配上总是显得很认真的一副表情。明明拥有着连电视机里可以交流的奇怪老人都不怕的粗神经，却又能敏锐细腻的察觉到他人的情绪。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五十岚雾对虎杖悠仁的性格也算有一定的了解。她知道这是一个胆子大又很善良热心的孩子。

胆子大又很善良热心么……

“……”

电视机里像是某些游戏NPC一样的老者消失了，恢复了原本应该播放的喜剧频道。但之前吸引了虎杖悠仁全部注意力的电视声此时已经全部沦为了背景音。他转过头，看向电视机旁那个像是由雾构成的少女。似乎是穿着学生制服，但面容身形都很朦胧，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就像是故事书里的幽灵一样。

“好吧，小朋友。”

五十岚雾叹了声气，低垂着眼帘，半真半假道：“其实没有什么奇怪的老人，也没有可以实现的愿望。这里只有一个快要消散的奇怪幽灵。”

“你是幽灵？”

“嗯……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

“我还活着，只是灵魂有些时候会很调皮的离家出走，然后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嗯，就是你家。”五十岚雾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感觉如果灵魂在外面待久了，散了，我可能真的就死了吧。”

虎杖悠仁听到这里，终于紧张起来了——为了她而紧张。

他把手中的抱枕丢到一边，手一撑跳下沙发，踩在地上哒哒哒小跑到五十岚雾身边。还下意识伸出小手似乎想拉她的手，但最后还是谨慎的放下手，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怕贸然触碰会把她碰没了似的，只微仰着脸小心翼翼的问她：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姐姐？”

看着小朋友如此关切又真诚的表情，五十岚雾感动的泪水快要从嘴角流出。

“把你的身体交给……不是，我是说只要在我灵魂出窍的时候，借你的身体暂住一下应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