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一怔,满脸皆是不相信:
“你在乱说什么?你可知同当今圣上说谎称为欺君,但是同本王胡诌,论律也可当斩的。”
“我一介草民,骗王爷您做什么?您自己也知道,宋慈惜离开王府是大婚前几日,她身子一直不太舒坦。而且那时正是她从我这里取走给您配好的解药没多久的日子,就是因为她吃了那药,所以身子虚弱,人也日渐消瘦。王爷您不会真认为,她是要跟您成亲,才紧张成那个样子的吧?”
“你,你说谎。”
“大王爷,您中的奇毒,可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毒都已经渗到了骨子里,若是想彻底清了您这毒,只有以毒攻毒这一个险招。我虽然已经替您配好了药,但药性凶猛不凶猛,只能让人去试才知道。宋慈惜心地善良,不想用他人试药。也是因为她过度爱您,所以才以身犯险。原本好好身子,就因为这解药才弄成现在这样,如今她眼睛看不见,完全也是因为不断的试新调的药,才伤着了眼睛,不然好好一个人,为何突然失明?”
川芎有理有据,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撒谎,栾念心中只觉得被针扎的疼。
“大王爷,有些话不是草民应该说的,但是今日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草民也顾不上自己什么身份。王爷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说朝廷里很多事情草民说不清楚,但是宋慈惜为您做到这分上,全都是出于对您的真情实感。您若是个感恩的人,便以后待她好些,她是个值得人爱的女子。您可别在因为他人一言之词,去怀疑这个深爱着您的女人,到头来痛苦的,怕会是您自己。”
“还有,您知道这些日子,任由您找遍南辕也是找不到宋慈惜的下落,您知道她躲去了哪里吗?她冒险,想有个安身的地界,去了元冥寨。那是什么地方?南辕最大的土匪窝子,有命进没命出的。草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那里渡过这么长时间日子,可能真的是她心善,连土匪都能被她感动。好在现在她回来了,王爷,请您珍重这样一个女人吧。”
川芎说这么多,一是想告诉栾念实情,二也是替宋慈惜报个不平。话落,川芎起身下了楼,只留栾念一人在楼上消化这些让他惊讶不已的事。
栾念手抠着桌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这都是做了什么?宋慈惜暗地里偷着用命替自己试药,自己还因为路生的话对她有所怀疑。
怪不得宋慈惜当时一言不留便走了,这事若是放在栾念身上,怕是杀人的心都会有。
栾念红了眼眶,他想着宋慈惜当时离开,心里会是多么的难受与无助。她不做任何解释,不拿走一样东西,哪里是她耍小性子,明明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但是苦和难都让宋慈惜一个人承担了。
拿起药,栾念飞奔下了楼,一路策马狂奔回了王府,到了湖中小筑,栾念让绿檀将所有人都带离了那里,只留自己与宋慈惜二人。
突然之间身边没了人,宋慈惜有些慌张:
“王,王爷您做什么啊,怎么还让束欢与海心她们离开了呢,我这看不见,不方便。”
“我这个王爷这在这里亲自照顾你,让她们都先歇息吧。”
“那哪儿成啊,您可是王爷,您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直接同我说就是了,快让束欢她们回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