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能信这样话的人,也难成事。”
镇南王道:“借此攻讦太后的,未见得便是信这话的,而是只是想找一个攻讦太后的理由。”
玉杉道:“若依您,叫您远赴济洲,那京中之事,哀家又该如何呢?”
镇南王答非所问道:“臣远赴济洲,才能让他们知道,太后您不是为了摆布旧臣,而是着实不容仰赖父兄遗泽之辈。”
玉杉道:“爹,留下来,帮一帮杉儿,好不好。京中不能没有人。”
镇南王道:“摄政王才是摄政大臣。”
玉杉道:“他必须去济洲。”
镇南王道:“请太后明示,老臣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摄政王去济州”
玉杉道:“他是先帝的兄弟,他应该为这江山,出上一份力。”
镇南王道:“太后当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声名么?”
玉杉冷漠地道:“顾不过来。”
镇南王道:“太后可曾想过,若摄政王在济州有了什么闪失,太后要如何向先帝交代。”
玉杉道:“什么如何交代,他既然是皇族,理应为国出力。”
镇南王依旧追问道:“若摄政王有了差池,太后将来如何见先帝。”
玉杉道:“爹,杉儿将来自然能见先帝,只是,您是不是还该问一问,他摄政王将来还打算不打算见皇兄啊?”
镇南王道:“太后,您这般一意孤行,又要置皇帝于何地?”
玉杉听了,索性掀开纱帘,从帘后走到前面来,道:“哀家今日便一意孤行一回罢,爹,女儿腿上有伤,您是知道的。有些话,当着皇帝,我不能多说,您只往皇帝出生前,您所担忧的那件事上去想,便是了,我想,您若想通了这一层,您是能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上战场了。他不走,总不能让我这个太后重整披挂,再上战场罢?”
镇南王听了,神色黯然下来。
玉杉又道:“爹,这些日子来,我躲到了寿安殿,只想能够躲一躲是非。可是,寿安殿,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他还是能进来的。不让他上战场收一收心思,我怕下一回,我就真得追随先帝去了。”
镇南王只道:“太后言重了。”
玉杉长叹一声,道:“您自然当是我言重了,只是,他做下的荒唐事,比我说得还要严重,毕竟,有些话,还是不宜宣之于口的。”
镇南王道:“是老臣莽撞了。”
玉杉道:“能同您说的,我今儿都同您说了,往后,切莫再拿这幅冠带同我赌气了。”说着,从皇帝的书案前,拿起了头冠,微微躬身,捧到了镇南王面前。
镇南王看了,长叹一声“也罢”,接过头冠,戴在了头上。自己这个女儿,如今这个样子,已然是在委曲求全了。
玉杉道:“父王退下罢,往后,女儿还要指望您了。”
镇南王道:“老臣从此尽心竭力,进忠于太后、皇上。”
玉杉道:“哀家和皇上都知道了。从此,我们也不会叫您太过悬心。”
镇南王道:“若无别事,老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