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惠宁帝,玉杉脸色铁青地坐在椅上,挺着胸,纳着气,道:“皇帝走了,咱们继续罢。你说是不说?”
德弼太后跪在地上,梗着脖子,道:“臣妾不能说。”
玉杉长叹一声,道:“阿芷,轻的、重的,我都同你说了,你若还是听不懂,便怪不得我了。自古没有受过刑讯的太后,阿芷,你是不是想做亘古一人。”
德弼太后轻声祈求道:“姐姐。”
玉杉低着头,不看德弼太后,只道:“既然不说,那便是想了。阿芷,别怪姐姐,姐姐也是没法子的。”
德弼太后正色道:“姐姐,这件事,是阿芷疏忽,既然如今姐姐怪罪,那阿芷便唯死而已。”
玉杉摆了摆手,道:“少同哀家说这些,你知道,哀家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德弼太后道:“姐姐,先帝的旨意,臣妾不能违背。”说罢,抿着嘴角,不吭声,直直地望着玉杉。
玉杉扭过头去,不看德弼太后,语带哽咽地道:“阿芷,咱们姐妹的这点情份,看来是真的要断了。”
德弼太后抿着嘴,道:“姐姐,你别逼我。”
玉杉坐在榻上,也不看德弼太后,只轻声道:“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说罢,盘膝闭眼,不再理会下面还在跪着的德弼太后。
玉杉的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她一直以为,她与香芷姐妹齐心,她想知道的,香芷一定会告诉她,香芷想要的,她也一定愿意去做。
可是,到今天,她才发现,她与香芷之间,究竟还是有着隔阂的。事关先帝之死以及死后清名,她想早早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香芷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只遵着一道先帝的旨意。
先帝有命不能说,那香芷便不肯说,好一个守着妇道的德弼太后。
玉杉的心里越想越气,索性从床榻上下来,疾疾地便往外走。
德弼太后看了,膝行几步,道:“姐姐,别去找太皇太后,好不好?臣妾求求你。”
玉杉轻轻拍了拍德弼太后的面颊,苦笑道:“好,我不去找母后,我一个人出去逛一逛,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一个人又能往哪里去呢?走出坤元宫,走过六宫,走过御花园,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寿安殿。
先帝的灵柩,还在里面,玉杉问左右守卫道:“江滨还在伺候着先帝么?叫他来回话。”
守卫道一声“是”,便去传江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