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这两天,母后那边的身子又不好,香芷你是一直只知道带孩子。就都累我一个人罢。摄政王那边也是,说给皇帝找几个师傅,就一直找不来,我也知道他那边的政务太忙,不能逼迫得太紧,可是,这一日日的,总指着我教皇帝的那几个字,可是不行。”
德弼太后道:“姐姐若是觉得妹子太过清闲了,那妹子教皇帝认些字,您看好是不好?”
玉杉取笑道:“单教皇帝认字,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你。打明儿起,你和我一起上朝去。”
德弼太后摇了摇头,道:“不去,姐姐别为难我。”
玉杉道:“你便是什么话也不说,也在一旁坐下,跟着听一听。不然的话,往后朝臣都不知道如今是两宫垂帘了。”
德弼太后道:“不知道更好,省得她们烦了姐姐,再烦我来。姐姐,您是知道我的,我是最不爱听那些朝政的呢。”
玉杉道:“净说这些,当日,先帝爷若是没犯那糊涂,现在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太后的,你可又该怎么办呢?”
德弼太后道:“可是,先帝爷到底是迎了姐姐进宫,妹妹如今便阖该享这个清福。”
玉杉白了一眼道:“清福都让你享了去了还行。今儿当着毛家妹子的面,我同你们挑明了,我在南疆时受过内伤,伤在肺腑,一直没有痊愈,到现在也是,只要是太过劳累,便会撕心扯肺地疼,以往,我同你们没有明说,也是怕你们担心。可是现在,宫里宫外这么多的事,我不妨明说了,我这个情况,命不会长,真哪一日,我再去了,太皇太后老迈,明杰年幼。德弼太后,你可想好了怎么办么?”
德弼太后道:“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玉杉道:“扯这些虚话又做什么?你不过是想躲懒罢了。香芷,你也替我想一想,我一个人在外面,现在撑得是有多难?”
德弼太后拿帕子拭了拭泪,道:“姐姐,我知道您艰难,可是,我真的不行的。姐姐,您身上有伤,延请名医诊治才是正理,如何今日说的话,倒像是托孤一般了呢?这叫妹子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玉杉道:“心里过意不去,明日便同我上朝。”
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瑾太妃道:“两位娘娘容臣妾插句嘴。”
玉杉喘着粗气,并不理会。
德弼太后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瑾太妃道:“臣妾论见识、论学问,都不及两位娘娘,可是臣妾知道两句话,一句叫讳疾忌医,一句叫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臣妾想,两位娘娘都只有比臣妾更明白的。如今,宫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两位娘娘了,臣妾想,两位娘娘一定是可以做得很好,不会让有心人说出什么来的。”
玉杉道:“你可是听到什么了?”
瑾太妃道:“臣妾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在据常理推断。娘娘,德弼太后说得是,您的身子要紧,应该遍请名医才是。”
玉杉道:“我的身子,不是那些个丈夫们能看得好的。”
瑾太妃道:“娘娘,这便是臣妾大着胆子说的讳疾忌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