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笑对宁嫔道:“你也别拿话挤我,等过了这两日,你们把各自想见的家人,拟个名录过来,本宫回头下道旨意,叫她们进宫来同你们见一见面的。”
宁嫔听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即起身,对玉杉行一大礼,道:“臣妾多谢谢娘娘千岁。”
余下众妃,也都起身,向玉杉行了一礼,玉杉看了,别人还可,安嫔挺着大肚子,也要起来,玉杉便道:“都免了罢,今儿中秋,一切俗礼,都免了,尤其安嫔妹妹,你可千万别乱动,你这个样子,本宫看了都担心的。”
安嫔坐回椅上,拿帕子拭了泪道:“娘娘恩德,臣妾铭感五内。”
玉杉道:“这般套话,却也都不用再说了。如今,咱们只管赏月便是。”
说着,端起面前的自斟壶,给自己斟了盏酒,饮了。
安排下宫妃家人觐见,将来,再安排媛妃省亲,便不显得突兀了。
玉杉本不擅饮,一盏酒下肚,不多时,便觉面上,有些热辣辣地,心中却是莫名地想到自己那个不能碰酒的妹妹——玉兕来。想玉兕,在自己几个姐妹之中,生得最是俏丽,偏生唯有她远嫁南疆,到如今,又是那般的杳无音信。
南疆有人进京,又奉与自己七颗水晶珠。想是同自己示好的意思,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想要向朝廷示好,只是恰巧,替自己找到了那几颗水晶珠。
南疆有女子入京来,自己虽命镇南王妃与她们传过信息,命她们往有司衙门上报,她觐见自己这个皇后。
可是,她们却晃若未闻一般,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她们还在等待皇帝回京?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好了,如今,自己又不好直接宣她们进宫,只待等些时日,皇帝回宫再说罢。若有自己相熟的人,问一问她们玉兕如今过得怎么样了罢。
玉杉又饮一盅酒,微笑着看着湖中摇晃的月影。
一时,一片彩云飘过,遮挡了月色,天空暗了下来,天地之间一片墨染一般,唯有荧荧几点烛火。
玉杉道:“罢了,时间也不早了,郭薇,命宫人们再多点些烛火,咱们便都回宫去罢。”
一时,御花园中灯火通明,玉杉带着众妃起身,各乘辇轿回了宫。
回到坤元宫,玉杉坐在灯下,趁得脸上尤其热辣辣的。只是灯烛红艳,左右宫婢却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玉杉命道:“花枝,替我煮些酸梅汤来。”
花枝道:“天已然转了凉,酸梅汤怕是不太阖用,要么,奴婢给娘娘煮些梨汤来?”
玉杉道:“少放些糖,去罢。”
一旁的郭薇道:“娘娘,可是有些上了头,要解酒了?奴婢去打水,替您擦擦身。”
玉杉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一时,无数宫人打水的打水,拎手巾香帕的拎手巾香帕,坤元宫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在宫人的服侍之下,玉杉的身体疏散开来,只是一时酒意未散,又留起泪来。
郭薇道:“娘娘凡事总替别人想着,就不替自己想着些么?”
玉杉微笑道:“我如何不替自己想了,对了郭薇,你回头,替我问问坤元宫的宫女们有没有家在左近,能叫家人同她们见一面的。”
郭薇道:“是。”
玉杉又道:“媛妃如今虽不在宫中,也问问她的毓粹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