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向强势的皇后落泪,皇帝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口中喃喃地道:“梓潼,你别这样。”
玉杉睁开双目,望着皇帝,道:“那皇上觉得臣妾应该怎么样?”
皇帝拉着玉杉的手,坐到一旁软榻上,轻声道:“你真是叫朕没有法子,梓潼,朕向来并没有不信你。”
玉杉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道:“那皇上又为什么要这样质问臣妾。”
皇帝道:“你是朕的妻子,可是,你以前的生活,朕没有参与过,朕实在想知道,这一路,你是怎样走来的。朕也想知道”
玉杉轻声道:“皇上,您这些年的生活,臣妾也不曾参与过。”
皇帝道:“朕可以讲给你听。”
玉杉轻轻摇了摇头,道:“臣妾不想听。”
皇帝道:“但是朕想听,你的过往。”
玉杉道:“臣妾没有过往,或者说,臣妾向来不曾将儿女情长,萦绕心上。不过,臣妾会做好您的妻子。”
皇帝道:“你就真的不曾动过心么?”
玉杉道:“皇上,臣妾除却去过一趟南疆外,其他时候,与寻常女儿一样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臣妾又哪来的机会动心呢?”
没动过心么?曾经,她动过心,不止动过心,还做下过那等为家族所不耻之事,直到死亡到来,才有了悔意。
自重生以来,她便硬起了心肠,可是,那一日,媛妃说她:“未形猜妒思犹浅,肯露娇嗔爱始真。”
媛妃的话,或者真是实情。
她与皇帝之间,猜妒连着猜妒。也许,她早已陷入这场迷局之中。
皇帝道:“你为人如何,朕又何尝不知。这不到一年来,你一切都在尽心尽力,可是,朕就是在担心,担心你的心不在朕这里,你的心给了其他人。”
玉杉道:“皇上,您有过极劳累的时候么,就是一天走上上百里的路,到了晚上,只想倒头就睡,根本没有富裕的精力去想其他。往南疆的那段日子里,对于臣妾就是这样劳累。那一段时间里,臣妾拼尽了全力,只为了让自己不要掉队,臣妾根本没有力量去想其他的事。后来,在南疆,为了与南疆驭蜂人一较短长,臣妾连续几个时辰不停地吹奏箫曲,臣妾的肺腑都在疼痛。直到现在,如果用力太过的话,臣妾的肺腑还会疼痛。”
皇帝道:“那后来呢?”
玉杉反问道:“什么后来呢?”
皇帝道:“南疆平靖之后,你又怎么样了呢?”
玉杉道:“南疆有许多文献,需要整理,那个时候,臣妾身上本就带着伤,还要不停歇地去整理那些文字。说来也好笑,南疆的那些文献啊,摆得是一点规律也没有,只能一本一本地拿出来看,看哪些有两册以上,可以直接带回京城,哪些需要抄录,哪些弃之无用。”
皇帝道:“那从南疆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要轻松一些了。”
玉杉道:“回来的路上,是比去时要轻松许多,不过,臣妾那个时候,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也没什么精神。说起来,臣妾的伤势也并不算严重,可是那个时候,却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皇帝长叹一声道:“梓潼,朕信你,可是朕却总是担心着你,你太张扬,朕也见过不少女子,可是像你这样的,却是绝无仅有的。朕真怕有朝一日掌控不了你。”
玉杉微微一笑,道:“臣妾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后宅女眷,皇上怎么会驾驭不了呢?”
皇帝叹道:“你做的事,又哪里是后宅女眷的范围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