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笑道:“知错便好,倘或再犯,定不轻饶。”
花枝道了一声:“是。”便往一旁退了一步。
玉杉看着底下跪着的小韦子,道:“你叫小韦子?”
小韦子颤抖着道:“是。”
玉杉又道:“本宫很可怕么?你哆嗦什么?”
“没,没有。”
玉杉笑得更加灿烂,道:“没有?守坤元门的差事,你当了多久了?”
小韦子道:“回娘娘,二、二年了。”
玉杉道:“本宫还没入宫,你便在坤元宫,也是当老了差事的。你要是才来两个月,本宫也不恼你,这都二年了,还守不住个门,本宫要你做什么用?”
小韦子听得出玉杉的恼意,知道自己今日极难善了,只哀求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玉杉道:“本宫是要饶了你,可是今儿要是饶了你,明儿,这坤元宫干脆便连宫墙壁一起拆了算了。还守得什么门?传本宫懿旨,坤元宫守门太监玩忽职守,杖打三十,撵出宫去。”
小韦子期期艾艾的,只不停地向玉杉磕头求饶。
一旁的安嫔,也一直扑簌簌地流泪。
左右没有人能够劝玉杉一劝。
玉杉道:“花枝,带她下去吧。”
安嫔上前膝行一步,道:“娘娘,求求您,饶了他吧,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要贸然进来,小韦子他也不敢拦,都是臣妾的不是。”
玉杉呵然一笑,道:“你的不是?本宫如今大事化小,只怪罪小韦子没有及时通禀。本宫倘若真的怪罪你,治你一个闯宫犯上的罪名,你受得起么?”
安嫔梨花带雨地道:“娘娘,求求您,臣妾再不敢了。”
玉杉冷笑一声,道:“你同小韦子可有什么私交么?我坤元宫处置一个小太监,怎敢劳你安嫔求饶?”
安嫔道:“娘娘,臣妾没有。”
玉杉的笑容温和了一些,道:“没有便好,若是有,刺探凤驾的罪名,你更当不起。本宫也知道,你没这份胆量。”
安嫔泪眼汪汪地看着玉杉,道:“娘娘,可是,到底是臣妾的不是,连累了他。”
玉杉道:“怎么能这样说呢?今日是你安嫔,他不敢拦,哪日要是真有闯宫的刺客,本宫还有命么?安嫔,本宫奉劝你一句,别再开口,好好回你的逸福宫去。”
安嫔抿了抿嘴,道:“娘娘,臣妾的罪过,娘娘都肯饶恕,为什么娘娘不能再慈悲一些,饶恕您坤元宫的宫人。”
玉杉站起身来,拂袖道:“小韦子玩忽职守,罚三十杖,逐出宫去;安嫔李氏,顶撞皇后,亦罚三十杖,禁足逸福宫。你同小韦子,本宫只打算饶一个。是他还是你,你自己选吧。”说罢,转过身去,又对毛婕妤道:“毛婕妤,咱们先进屋去。”
毛婕妤抱着明玥道一声:“是。”
玉杉又转回头,道:“安嫔,孰轻孰重,本宫劝你分清些,你一宫主位,真好意思当着奴才们的面挨打,本宫还不好意思看呢。花枝,送安嫔娘娘回逸福宫吧。”
花枝上前便要扶安嫔起来。安嫔咬牙挣扎道:“娘娘的意思,臣妾心里明白,我朝自立朝以来,向无嫔妃受过杖责,臣妾,臣妾要脸面,不想受,可是,臣妾不能连累无辜。娘娘非要臣妾选。臣妾选您能饶恕小韦子,至于臣妾,受了三十杖后,也不用您再禁足,臣妾唯死而已。”
玉杉缓缓走下台阶,面对小韦子,道:“无辜么?”
小韦子只道:“奴才有罪,不敢求饶,更不敢连累娘娘。”
玉杉笑道:“安嫔,你瞧瞧,他自己都不觉得无辜,你又还求什么呢?”
安嫔含泪望着玉杉,道:“娘娘,您便真不能慈悲为怀,饶恕了他么?”
玉杉问道:“他是谁,是你什么人?你堂堂安嫔,为一个小太监求情,别说什么不忍伤及无辜,他自己都知道并不无辜,别告诉我,你还不如他呢。安嫔,还是那句话,本宫给你留着脸面,别闹得太不像了。回逸福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