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温然一笑，“你们年轻，愿意用那些唬人的玩意，母后却还不用。凡事能成，总在天然二字，若没了天然二字，任你如何，总是于事无补。罢了，再过几日，哀家也就没事了，你们都回去罢，别让嫔妃们等你们竺得太久。”

皇帝听了，道一声：“是。”便携了玉杉的手出了太后寝殿。

对于自己讨好太后却又适得其反，玉杉有些讪讪的，跟在皇帝身后。

帝辇之内，玉杉依旧低着头。皇帝拉着玉杉的手道：“你的手倒热乎。”

玉杉一动不敢动地“嗯”了一声。

皇帝又道：“母后最爱‘天然’二字，总觉洞子货太过穿凿于人工，所以不喜。也怪朕没有提前同你说。”

玉杉道：“母后的心思，其实也是实见，既然洞子货，母后不喜欢，那弄些干货呢？臣妾看母后的面色，如今倒还不算是严重，只要到开春，陆续有了各路的野菜、时蔬，咱们也便不用担心了。不过眼下，没有合口的吃食，又不好用山楂开胃，或者用些陈皮泡水当茶喝，应该也是可以。”

皇帝道：“当时你怎么不说呢？”

玉杉道：“母后明摆着不愿意听这些，我又何苦再招母后厌烦呢？明早请安时，我把这些同齐、章两位姑姑说了，也就是了。”

皇帝道：“委屈你了。”

玉杉道：“谈不上。”

回到坤元宫，众嫔妃与帝后二人请了安。玉杉同皇帝并排坐在上首，一众宫人上前，替妃嫔们奉上了粥点。

一路走来，帝后虽在暖轿之中，却不比在屋里，此时都觉有些清冷，用些热腾腾的八宝粥也是好的。

粥很甜，甜得有些发腻，却又很香，香得叫人欲罢不能。

此时，屋里的人虽人多，却几乎没有声音。

除却媛妃在照看着大皇子明杰，安嫔和毛婕妤在照看着大公主，这二处悉悉率率、呢呢哝哝的。

玉杉喝了两口，觉得有些腻，便叫郭薇换了茶来。一边喝着茶，一边道：“也难怪母后不愿意喝，是太过甜腻了些。”

皇帝将粥放下，道：“你也不喜欢甜食么？朕记得媛妃也是这样。说是怕发胖。”

玉杉道：“甜食是喜欢，就是觉得有些太过黏腻了。喝些茶，解解腻。”

皇帝戏笑道：“梓潼啊，母后的事，你上心，朕的事，你如何不上心呢？江滨，茶来。”

玉杉听到皇帝在拿她只给自己要茶，没有给皇帝奉茶取笑，只低着头，不再说话。

当着众嫔妃，她实在不好同皇帝取笑，亦不好郑而重之的当做一句真话看待，只能不接话。

一时，众嫔妃大多也就放下了粥碗，媛妃在拿帕子替大皇子擦着嘴角，安嫔在替公主抿着头发。

皇帝道：“明杰、明玥，过来叫父皇看看。”

大皇子明杰同公主明玥，在各自母妃的哄劝下，走到皇帝跟前，皇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一双儿女，十分可爱。一把抱起女儿明玥，道：“明玥有没有想父皇？”

明杰见父皇抱起妹妹，也不嫉妒，转身到玉杉跟前，笑嘻嘻地道：“母后，抱。”

玉杉抱起明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