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又继续道:“有的事,我知道您不好追究。只是小六儿,求您多疼她一些吧。还有四妹,您也多善待她一点,好不好?”
梁文箴看着玉杉向护雏地母鸡一样,反反复复地说着几个妹妹,不由得笑道:“杉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们姐妹都不好?”
玉杉笑道:“没有啊,您待女儿很好。杉儿知道,这些天,我在宫里的时候,您一直在设法替我周旋。我也知道,您并不知道小六的腿伤。我知道,您是王爷,您的心不能一直在内宅,我们姐妹的事,总有一些是您看不到的。她们年纪小,有心事也不敢同您说。我比她们年纪大些,又能同您说上些话,便替她们说了。”
梁文箴道:“你倒是个好姐姐。”
玉杉低下了头,道:“她们既叫我一声姐姐,我不过是张张口,也没帮她们了过什么。”
梁文箴又道:“好了,以后,她们有什么事,你只管来同我说,小六的伤,我不能去看,你多照顾些。惠贤倒底是关心则乱。你同小六别为了这件事怨恨她。”
玉杉道:“小六的人,我保了,小六的心思,我不敢保,她还太小,心思又单纯,很多事,搁不住别人几句好话。给别人当了刀,都不知道。”
梁文箴道:“很多时候,我不能一直把心放在她们身上,你这做长姐的,多受累吧。”
玉杉笑道:“眼下,我能受这个累,可是等年后呢?您总不能一个人去南边。总是要带着他人的。我是有封号的郡主,圣旨若没有说到要我去南疆,我也就当做没有旨意,留在了京中,玉德、玉祥两个留在京中备考,都说得过去,可是妹妹们,总不能也留在京中,难道您就只带着妻妾往南边去么?这怕是于礼不合罢。”
梁文箴好整以暇地看着玉杉,等待玉杉继续说下去。
玉杉继续道:“孩儿知道您有很多公事要忙,不应该叫您为了这些俗事分心。可是,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几个小妹将来的终身,说到底,还是得靠您。我这个长姐,做不了太多。如今,南夫人的心在保胎上。可一但小弟平安降世之后,我不知道她会如何对待其他几个弟妹。以前,您总觉得她更适合主持中馈,可是,这些日子出的这些事,您真的还这样认为么?论理,您房里的事,杉儿不该多嘴。但是有一节,如今她伤的已经不只是杉儿自己。是与非,该怎么做,杉儿不敢出为能多说,只求您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多想想,玉兕也好、玉梧、玉鹿也罢,都是您的孩儿。孩儿们真若是有错,要打要罚,您只管教训,可是不能再叫她们所受非刑。玉鹿膝盖上的伤,比您想象得要重得多。”
梁文箴道:“行了,你不必再多说了,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回去罢。”
玉杉道:“是,杉儿这便回去。”
梁文箴道:“如今天气湿寒,你好生照顾自己,别叫伤势反复了。”
玉杉笑道:“是。”
回到凝绿轩,玉杉看三个妹妹守着已经加了无数次水的火锅等着自己,灿然一笑,道:“都还等着我呢。好了,都动筷子吧。”
玉兕当先问道:“爹叫姐姐过去,有什么事么?”
玉杉避重就轻地道:“也没别的事,就是嘱咐我,这几日,难保没有人会来咱们家,叫我先别出去了。还好,今儿叫这场雨耽误了这半天,不然的话,这会子咱们都到了舅舅家了。”
玉兕笑道:“就这么点事,就说了这么半天么?”
玉杉道:“刚才雨又大了起来,就没冒雨回来。黄莺,给我下些粉条。”
黄莺依言,往锅里下了粉条进去。
姐妹几个人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说着些不痛不痒的闲话。
吃过了火锅,眼看着雨越下越大。玉兕、玉梧也就不便回自己住处。
姐妹们在一处,前所未有的亲密。
玉兕拿着屋里的茶叶、干鲜果,在小茶炉上煮了些果茶给众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