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听到父亲尚未为南氏请封,心中怯喜道:“其实,接不接风的,也不要紧。咱们自己家一块儿吃顿饭也就罢了。至于旁人,玉仪大姐姐听到我回来,回趟娘家也不算什么事。周家几位表姐表妹,要是想来,总要舅母送她们过来才是。要是咱们下帖子叫她们来,她们不好不来,可那样的聚会,我们姐妹们又不得说话,倒不如赶明儿我去周家给外祖母请安,她老人家要是知道咱们这些日子的事,恐怕多少也是有些悬心的,我也该去安安她老人家的心了。再有别人,即使要来,也不是来看梁玉杉的,人家看的是镇南王,是贞佑郡主,咱们家现在够扎眼的了,也没必要再招这个了。况且现在年关将至,各家都忙,咱们又何苦招人这个厌烦呢?”
梁文箴道:“那便依你。”
玉杉笑意盈盈。
梁文箴道:“你回去好生歇息着,你那几个妹妹,一准会去闹你,一会儿我叫厨房给你们送桌席面去。”
玉杉道:“家常菜就好。都是姐妹,没必要弄得太隆重。”
梁文箴笑道:“依你,我还要写谢恩的折子呢,你回去吧。”
玉杉笑着告别了梁文箴,出了书房,随手从小丫头手里拿过自己的披风,回到凝绿轩。
院子里竿竿翠竹,经霜犹绿。几个小丫头看到玉杉回来,连声喊叫:“姑娘回来了。”
天气寒冷,凝绿轩的地龙烧得足足的,一进门,便感觉一阵暖意袭来。
黄莺看到玉杉进来,连将手炉奉上。樱桃上前,替玉杉解了披风。
玉杉一摆手,道:“不用。”
玉杉看着自己屋内一众熟悉且陌生的摆设。对黄莺道:“我不在的时候,没人为难你们吧?”
黄莺道:“没有的。您走以后,没多久,那边就乱了起来,也没人管我们。”
玉杉微微一笑,打趣道:“没人管好啊,没人管,你们还不反了天了?”
黄莺道:“我们哪敢呢?您走后不久,云姑便告辞了,我们这里再有什么要采买的,便都托锦衣的哥哥去。后来,南夫人那边不知道怎么,也中了毒了,再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着,云姑又回来了,将南夫人给治好了。然后,云姑又走了。”
玉杉笑道:“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还说什么?你就说你们怎么样了吧。”
黄莺道:“我们就是这么过日子,该看书看书,该做针线做针线,梁翠干起了老本行,每日念经,说是要保佑您在外面遇难呈祥。”
玉杉笑道:“我说怎么没看见她呢?你去告诉她,我平安回来了,不用念经了。”
黄莺道一声:“是。”便下去了。
家是温暖且熟悉的。
玉杉想起银坠儿来,又叫樱桃去叫银坠儿。
一时樱桃引来银坠儿,银坠儿向玉杉请了安,玉杉道:“行了,回来了就别这般拘谨着了,往后你看黄莺她们怎么样,你就也怎么样就是了。”
银坠儿道一声:“是。”
玉杉又道:“银坠儿,咱们从丕弗城带来的伤药,在你那里了么?”
银坠儿道:“在的,奴婢这就拿来。”
玉杉道:“倒是不急着拿,回头你拿四瓶给锦衣,叫锦衣她哥哥交与王爷的乳母蔡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