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车熠熠,伞盖如云。贞佑郡主回府的车驾,足令街边每个人侧目。
玉杉端坐于车内,神态安然。
杂行行伍,皆因纯孝。
有皇帝这样的评语在,自己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方便许多。
尤其在与南蕙香起了争执时,自己有圣旨定下的纯孝二字在身,那不论是非,便只能是南蕙香不慈,而非她梁玉杉不孝。
思及此处,玉杉露出一副明朗的笑容。
一旁的宫女碧珠,不解其意,恭维道:“郡主,马上就到家了,您心里想必是开心的。”
玉杉心事不好说出,只是敷衍:“是啊,马上就到家了。真好。这几个月,我实在是有些累了,还真想家里的高床软枕。”
碧珠吃吃笑道:“郡主怎么就想一张床呢。”
玉杉道:“姐姐有所不知,在军中这几个月,实在是无一日可以安眠。我在军中又是没什么名份的,大部分时候,只能在父帅帐下打地铺,实在是没几日睡得好的。”
碧珠道:“郡主真是受苦了。奴婢瞧着,满京城的贵女,没一个比得上郡主的。”
玉杉笑道:“你这样说,叫旁人听了去,你该吃亏了。”
碧珠道:“那不怕,横竖有公主和郡主护着奴婢呢。”
玉杉神色有些冷了下来:“有公主护着差不多,至于我,我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拿什么来护着你呢?”
碧珠道:“您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谁能把您怎么样呢?除非他不要命了。”
玉杉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笑盈盈地不再说话。
碧珠说得没错,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而自己这个郡主与旁的不同,自己一半是靠父亲梁文箴的功绩,一半是靠自己挣来的。
凭贞佑郡主四个字,别人就得高看她一眼。
很快,车子到了曾经的定远侯府,如今的镇南王府。
玉杉就着碧珠的手下了车,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影壁之后,侯府,不,是王府内除镇南王之外的大小主子,还有略有头有脸的奴婢都在迎接。
大大小小几十人立在院中。
玉杉不顾挺着肚子的南蕙香和一众弟妹,扑向大伯母曾淑慎怀中:“大伯母,杉儿回来了。”
曾淑慎笑中带着泪的拍着玉杉的肩膀,道:“你这丫头,这样大事,不同大伯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直在病中了,好叫我们担心。”
玉杉低着头,亦是笑中带泪地道:“是杉儿的不是,全凭大伯母责罚,大伯母息怒。”
曾淑慎道:“好了,如今你是郡主了,谁敢再轻易责罚你。去看看你妹妹们。”
玉杉一一看过自己的一众妹妹。玉兕看到玉杉望向自己,眼神低垂了下来。
玉杉看玉兕有些消瘦,料想是照料南蕙香时太过劳累,问道:“玉兕这些日子还好么?怎么这样瘦了?”
玉兕低着头道:“多谢郡主挂怀,玉兕无事。”
玉杉笑道:“咱们姐妹,还说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你们还叫我三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