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我说了,你别怨我,这事,也怨不得我。你也该知道,你这样的人,落到我们手里,结局应该是怎么样的。”
玉杉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外裳脱了下来。
那女子见玉杉用解开衣裳,也露出惶恐的神色来。
玉杉看了,笑道:“你怕了?”
说着,将自己的外裳披在那女子身上,道:“我知道,你也冷。”
玉杉坐在那女子身边,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前儿再军前,叫了几日你们的艾丽芬兹,可是,她并不出来。只是有一些游蛇、野蜂,算来,你还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南疆人呢。”
玉杉偷眼看了看那女子。依旧絮絮地道:“我想,你出来时,你们的主事的艾丽芬兹,一定嘱咐你们,一定不要和我们多说话,不要叫我们骗了去。你这般的品貌,确实也是个容易被人骗去的模样,你知道么,你这双眼睛,真的很美。”
那女子依旧不语,却是眼光流转,顾盼横波。
玉杉看那女子似有动心,长叹一声,道:“唉,其实,你这个样子,我真不想绑了你,可是,你也懂得,我的父亲是定远侯,我要是放了你,他一定不会饶了我的。我不能放了你,但是,我能叫你稍微松快一点,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逃。”
那女子神色所动,却还是不说话。
玉杉道:“你分明不是哑巴,我现在好好问你,你不说话,那我问你,一会儿他们进来,真对你严刑拷问,你该怎么办?”
那女子依旧不语。
玉杉道:“你这样的美人儿,我是真不忍心看你受刑。本来,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像他们那样疾言厉色地问你话,可是,你一打寒战,我就心软了。这样吧,我呢,也不问你那们那边重要的事务,只问你些闲话,你呢,也同我说些闲话。我呢,回去跟父帅那也有个交待,你也不用受苦,好不好?”
那女子点了点头。
玉杉笑道:“这就是了,点头就好,你现在能站起来么?”
那女子睁大双眼,满是疑惑。
玉杉道:“我知道,你身上冷,可是,我还不能给你换衣裳。你若是站得起来,自己往前挪挪,烤烤火。”
那女子并不动弹。
玉杉无奈一笑道:“这却怨不得我了,我还是不敢碰你,我真的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毒虫蛇蚁的,我怕这个的。你知道么?那一日,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蛇,我的腿都软了。那些蜜蜂我也害怕,可是,没法子,我是少帅,我不能怯,亦不能惊,我若是怯了,若是惊了,父帅便不好统领大军了。”
那女子对玉杉的示弱依旧不语。
玉杉只得再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下去。
“我家中也有几个姐妹,现在都在家中,每日弹弹琴、下下棋、吟诗做画,这样的日子,才是你们这样的女孩子该过的。”
说到此处,玉杉那叫一个心虚啊,自己过的日子,也不是自己口中的女孩子该过的啊,自己纵是就在家中,也没有像自己所说的那般如意。
玉杉继续絮叨。
“我三妹妹最擅长弹琴,她若见了你们,一定会想要同你们抚琴相和的。可惜,她远在京城,你们是没机会了。倘若,不是两相交战,带你去同她见上一面就好了。”
“她平生最喜欢收罗各样的乐谱,你们南疆的音乐同中原不大相同,她若见了你定然心生欢喜。”
“罢了,是我想多了,你身上并没有带乐器,一定是他们捉错了人了。可是,这件事,我真的没法子阻拦,我父亲这个人,虽不像你们南疆那边传的什么额生三目、口含两舌,可是真惹怒了她,也不是我能担待得起的。这件事,你多原谅,我是真的没法子。”
说着,玉杉垂下了头,一副懊恼的模样。
“我不能和父亲说放了你,可是一会儿他们要审你,我能替你周旋些,叫你少受些苦。刚才,我同你说,你多少同我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你也点头答应我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说话,这不是存心叫我为难么?”
“你看,我连我家中姐妹的事都同你讲了,你怎么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呢?你这个样子,叫我一会儿怎么替你周旋呢?”
“这样吧,你也不用开口,我问你什么,你只需要摇头或是点头,好不好。”玉杉说完,抬起头来,看到那女子略略点了点头。
玉杉道:“我们刚才想了一下,觉得你很可能就是你们这次行动的指挥。你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