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爹,您别忘了,咱们家还有一桩公案,没了呢。”
梁文箴道:“怎么,你查出了是谁。”
玉杉斩钉截铁地道:“我知道,不过,我也不想查下去了?”
梁文箴道:“为什么?”
玉杉道:“查来查去,都是咱们一家子的事,都抖落出来,也没意思。”
梁文箴听了这话,多少有些疑心玉杉。
只听玉杉又道:“您也别疑惑是我的苦肉计,或是这时候在欲擒故纵,想引您去彻查。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现在,也真的不想再查下去。给我下毒的人是谁,我知道。怎么下的毒,我也知道,不过呢,她也是叫人诱骗了的,她以为,那药是南疆来的秘药,放在我身上,我便会一直替她着想,却不知是那若无解法,便能教人慢慢睡死过去的九香断魂散。所以,下毒的人,既然不想要我的命,我便不会要她的命。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
梁文箴道:“你怎么突然想同爹说起这个来了?”
玉杉道:“家里有人下毒,我怕您在外面,也是心悬两地的。”
梁文箴看着女儿道:“你啊,有的时候气得叫人牙痒,真恨不得,一顿鞭子打死算了。可有的时候,又懂事得过分。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样才好。”
玉杉有些嬉皮笑脸地道:“那您下回再想动鞭子的时候,想想今日这句话,好不好?爹,鞭子真的很疼的。”
梁文箴道:“你知道疼就好,收敛些吧。”
玉杉道:“她们能收敛,我就能收敛,倘若,她们不收敛,单叫我一个人收敛,岂不是我吃亏了么?爹,您那么疼我,怎么能叫我吃亏呢?”
梁文箴有些无奈地道:“你啊。真是叫人没法子。”
二人正说着,听到有敲门声。梁文箴道:“谁在外面。”
一声:“箴郞”,娇柔婉转
梁玉杉不知南蕙香为什么会突然到来,望向梁文箴。
梁文箴对玉杉道:“去开门。”
玉杉只得领命去开门,开了门,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诧异。
玉杉闪过一旁,让过南蕙香。
南蕙香带着丫鬟金环儿,金环儿手上拎着提盒走了进来。二人进去后,只见玉德也跟着走了进去。
梁文箴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南蕙香道:“箴郞就要南下,我不放心,这是我前儿在庙里求的护身符,箴郞带上吧。”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护身符,交与梁文箴。
梁文箴接过,道:“有劳你了。”说罢,又看着玉德道:“你也是来送行的?”
玉德道:“爹,昨儿玉德想了半夜,姐姐身为女子,尚且要上战场替父亲分忧,实在令玉德汗颜。玉德想一同随父亲出征。”
梁文箴道:“行了,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回去,好生读书,今科下场试上一试。若是得中,为父回来,定有重赏。”
玉德道:“玉德实在不忍心叫姐姐一介女子就这么着上战场,爹,您还请三思呀。”
梁文箴道:“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下去吧。”
玉德抬起头来,还要再说。
玉杉看着玉德,心中暗道:“你若真是不忍心,昨日怎么不劝,这大半天,是怕我在爹面前,做出什么事,于你们有损,同南蕙香商量对策去了吧?”面上却不显,只是上前劝道:“德兄弟,你替姐姐想的心,姐姐都知道了,只是,事情到了现在,也没转圜的余地了。来玉德,姐姐送你回去。”说着,拽着玉德的手,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玉德,叫他们再说说话,咱们出去。”
二人出去后,玉杉道:“咱们再走远点,别听他们的窗户根。”说着,便往院子对面走去。
梁玉杉转过身来,看着玉德道:“德兄弟,我多谢你了。”
玉德敷衍道:“好说,好说。”
玉杉道:“我要上战场,你们该高兴才是呢?”
玉德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玉德是万万没有这个心思的。”
玉杉笑而不语。
玉德又道:“三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姐姐已经同我说了。玉德绝不会同三姐姐为难,更不会幸灾乐祸。”
玉杉笑道:“如今,你姐姐可是同我生分了呢。”
玉德道:“是我姐姐自觉害得三姐姐挨了打,不敢再见三姐姐了。看三姐姐这样说,玉德回头告诉姐姐,她一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