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对云赤霞道:“那好,从此,咱们再不提谁救过谁的话,往后当着人的面,算是主仆,背地里,只论师徒。”
云赤霞道:“好,就这样。”
玉杉道:“师父,您看,这荷包咱们怎么放着才安全呢?”
云赤霞道:“黄莺,我记得咱屋里有些麂皮布的。”
玉杉不等黄莺开口,就道:“有的,是我用来擦琴的。”
云赤霞道:“多拿几块裹严实了,那味道就透不出来了,到时,哪怕是一直抱着,也不怕了。”
玉杉笑道:“这个倒是简单。黄莺,这件事就交给你。可千万别出了差池。”
黄莺道一声“是”。
很快,樱桃拉着月儿的手走了进来。
玉杉看着有些羞怯的月儿,愈发和颜悦色地道:“月儿,我这屋里,属你的针线最好,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荷包怎么样?”
月儿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道:“这是姑娘的么?好鲜亮的活计。”
却说月儿因为给珠珠的哥哥做鞋底的事,被玉杉知道了,这两日心中本就有些忐忑,一怕如玉杉所说,不出几天,自己的事便被园子里众人知晓。二怕珠珠回家问过,珠珠家不同意这件事,自己那时名声也坏了,园了里也呆不住,只能灰溜溜的出去。三则,虽珠珠家里同意了这桩婚事,梁玉杉却反悔不同意给自己做媒。这时,听樱桃一本正经地说玉杉传自己过去,一颗心就要跳了出来,两条腿仿如灌了铅一样,被樱桃强拉着手才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
此时,月儿看玉杉同自己客客气气地说话,又是问针线,一颗心才将将放下,只是一开口声音依旧透着颤抖。
玉杉笑道:“月儿,你是怕我么?”
月儿摇摇头,虽是摇头,心中的恐惧反而更甚。
玉杉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榻前,坐了,道:“黄莺,叫她坐刚才梁翠坐的地方歇歇再说吧。对了,有那糖糕给她拿一块儿吃。”说罢,随手拿起本书看。
月儿连道:“不敢。”既不坐下,也不拿糕吃。
虽有黄莺劝道:“月儿,咱们姑娘不是那一味拿规矩压制咱们的人,你别看前儿她那么凶,其实平时可好说话了。”可月儿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玉杉看了两页书,见月儿依旧站着。将书一放,带着莫名的微嗔薄怒,冷冷地道:“这可真是一个犟脾气。云姑,她再不坐,你就按下她,不肯吃糕,就喂她吃。”
月儿听了玉杉的话,一个站不稳,直接跪下了。
黄莺道:“小姐,她本就胆小,您就别吓唬她了。”说着,便要扶月儿起来,偏生力怯,扶不起来。云赤霞在一旁看了,便要伸手。
玉杉站起身道:“云姑,你别管她。”说着,不疾不徐地走到月儿身旁,问道:“月儿,你到底怕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