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得知聂烛的消息的时候,是洛长安来到宣明国十天之后。
那一日,洛长安在帝宫北门遇到了一个行为鬼鬼祟祟的内侍。
北门的光线很差,阴暗潮湿,聂风明和庄月清告诫过洛长安,不要去这边。
若不是帝宫太大迷了路,洛长安也不可能会走到这里。
只见那内侍满脸的慌张,额头上都是汗,他的手很抖,好像是在埋什么东西,洛长安在一旁躲着,等那人总算着急忙慌地处理完之后,洛长安才走出来,向那个地方走去。
还没等走进,一股恶臭味传来,糜烂的,带着腐朽的气味,洛长安心下一沉,目光扫向那处地面的时候,瞳孔“倏——”地睁大。
她看到了一根人的手指。
惨白的手指,断口处还流着血,生生地被断开,洛长安缩了缩手指,又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去观察。
刚蹲下身子,那腐烂的味道更重,洛长安不得不捂住口鼻,腾出一只手去拨弄那块土地。
这一看不要紧,洛长安发现,这一块的土地里埋的都是人的尸体,她颤着手,感受到了土地的粘腻,让她恶心想吐。
回到寝殿之后,洛长安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想到那股糜烂的腐朽的味道,洛长安一阵反胃。
“阿姐!”夜澜行进来的时候,看到洛长安脸色苍白,以为是她生病了,眸色阴沉地来到她身边。
他皱着眉,探了探洛长安的额头:“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肚子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洛长安喝了口水,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呆滞地看向夜澜行。
夜澜行有些疑惑地挑眉:“阿姐怎么这么看我?”
洛长安平复了一下心绪,终于缓过神来,她张了张嘴,试探性地开口:“小行,你父皇和母后……人怎么样啊?”
夜澜行会错了意,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他们为难你了?”
洛长安急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夜澜行稍稍松了一口气,声音温柔:“若是他们为难你了,你要跟我说知道吗?”
“阿姐,我与你不同,我自小不是在父母的身边长大,也不知道亲情是什么,对我而言,你比什么都重要。”
洛长安从没想过夜澜行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洛长安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加珍贵,就算是她现在和夜澜行成婚了,她也不会因为夜澜行到奋不顾身的地步,所以,当夜澜行在她和父母只见坚定地选择她的时候,洛长安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
是啊,她有父母的疼爱,兄长的关照,她身居高位,所有人都宠着她,但是夜澜行不同,他在之前只是一个洛长安“捡回来”的孩子,没有身世,没有家人。
对于他来说,洛长安就是他的全部。
他过去的二十几年,拥有的实在是太少了,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她,洛长安应该对他好一点的。
这样想着,洛长安将自己在北门发现的事情都告诉了夜澜行,包括那个鬼鬼祟祟的内侍和那些死状惨烈的人。
夜澜行听后皱了皱眉,他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是聂烛干的。”
“聂烛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洛长安不明白。
看向洛长安的眸色变得复杂,夜澜行低低地出声:“求长生。”
夜澜行告诉洛长安,聂烛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得到了长寿的能力,但是长寿和长生不同,不管活得多久,长寿总是会死的,但是长生不会。
聂烛吃到了长寿的甜头,想要长生不死,所以一直想要洛长安的骨血炼制丹药,但是由于计划失败,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靠活人的血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