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行是一把利刃,杀人见血封喉,殿下就是这把利刃的剑鞘,有剑鞘在的时候,人们都会赞美这把剑刃的非凡,但是一旦没了这个剑鞘,夜澜行杀人都没了顾忌。
如今,剑鞘找不到了。
见顾辞的到来,夜澜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起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扫了一眼,示意他坐下。
顾辞没有客气,坐在了他的一旁。
“景驰,去泡茶。”
左后方的男人动了动身形,闻言只是回了一声“是”,便离开了正殿,临走前还将门阖上了。
即便是景驰和青木,现在在夜澜行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最近城里的百姓都说你疯了。”第一句,顾辞说的是这个。
夜澜行轻笑一声:“怎么?你也是来劝我的?”
顾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洛长安在场的话,她就会发现,如今的顾辞眼中,全然没有看她时的温润。
满眼的冰冷和沉寂,那似乎才是一个将军该有的眼神。
“有消息了吗?”顾辞再次问道。
夜澜行知道他问的是阿姐的消息,眸色暗了下来。
“暂时没有。”
又是许久的沉默。
“你曾经说过,会保护好殿下的。”
顾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气势瞬间降了下来。
房间里的温度一瞬间降到了顶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波动,似乎就是在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一股冰冷的温度在两人之间翻涌,一瞬间,谁都没有说话。
“夜澜行,你没有兑现你的承诺。”
腰间的佩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银光,只是稍稍地偏了一下头,夜澜行就对上了顾辞的那双眼睛。
没有温度的,似乎万念俱灰的眼睛。
那一刻,顾辞想杀了他,他感觉到了。
“顾将军对阿姐的忠诚,我看到了,在此多谢顾将军挂怀。”夜澜行的眸色凉凉的,看向顾辞的时候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后,夜澜行与阿姐走的近的男子,都没有了尊重。
哪怕这个人,曾经教过他武功,哪怕这个人,多次救过阿姐的性命。
夜澜行自诩不是什么好人,所谓的尊师重道,什么待人谦逊,他没有,但是只要阿姐在身边,只要阿姐喜欢,他可以装得很好。
但是现在,阿姐不在了,他只剩下了无尽的嫉妒。
嫉妒这个人,可以在阿姐出生之前就存在了,嫉妒他陪在阿姐身边的时间比自己要久,嫉妒阿姐对他的信任。
他不喜欢阿姐对顾辞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好像信任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他这样说,是想让顾辞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护着她的臣子不是吗?
他只是个臣子,不可以和他抢。
顾辞读懂了夜澜行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