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洛长安抓着袖子就去抹脸，这倒好，这么一擦，原本不大的一块污垢，遍布一脸，看上去像是个逃荒的小乞丐。

长明终于笑了。

洛长安从来没见过长明笑。

记忆中的长明，就像她所说，老气横秋，说的好听点叫沉稳，说得直接那就叫未老先衰，所以，洛长安还是第一次看到长明这样的笑。

这才有些少年的样子嘛。

长明笑过了，终于伸手去替她擦脸上的污垢。

修长的指骨轻轻地划过洛长安的脸颊，洛长安无缘无故地想起了和夜澜行在一起猜的那个字谜。

“翠竹掩映留僧处。”

真是莫名其妙的。

被夜澜行照顾习惯了，洛长安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直到擦了一半的手猛地收回，洛长安抬眼，对上了长明有些复杂的眼神。

那好像是洛长安第一次从长明的眼中读到别的情绪。

“好了吗？”洛长安挠了挠脸蛋，真诚地发问。

刚刚不觉得，收回了手，长明觉得刚刚划过她脸颊的指尖都在发烫。

“好了。”

他不再管她，迈着步子离开。

洛长安未作他想，三步两步跟了上去。

那一晚，洛长安如愿以偿地吃到了竹笋炒木耳，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洛长安再次感觉，还是要交一下食宿费的。

洛长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她当时从外面回到长瑾，本来也没有带多少首饰，她想要买什么东西也都是夜澜行付钱，所以她也从来不带银两，眼下，倒是有点难办了。

洛长安想着，既然当铺不收她这个外人的首饰，让长明拿着她的东西去当了应该可以吧？

但是洛长安所有的金银首饰当时那个掌柜的已经看过了，再拿过去肯定会有印象。

一时间，洛长安有些茫然。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想起来就生气！

生气的洛长安又一口夹了一筷子竹笋塞进了嘴里。

长明见她吃个饭跟泄愤似的，不禁有些皱眉。

但是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他还是没有说话。

洛长安可就不一样了，虽然长瑾也有这个规矩，但是洛瞿和白媛都疼洛长安，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约束她，所以洛长安一脸愤慨地说道：“小明！我跟你说哦，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钱的重要性，居然没有人伸出热情的双手来帮助我这么一个小可爱！你说不帮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做我生意，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长明闻言，放下碗筷，神色如常：“没关系，省着些用，还是够的。”

洛长安知道这话多多少少带点安慰她的成分，她垂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脚腕上的脚链。

那是洛瞿和白媛在她的生辰时送给她的礼物，上面哪怕是个极小的珠子，都是价值连城的，右脚的脚链上有个银色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想了半天，洛长安还是没舍得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