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后,他笑道:“承蒙诸位谦让,萧某在此抛砖引玉。”
洛长安来了兴致,认真地看着,夜澜行往前倾了身,挡住了她大半视线。
“小行小行,你挡住我了。”洛长安小声地跟一旁的夜澜行道。
夜澜行动作不变,只是笑着看她:“他又不好看,阿姐何必看他?”
夜澜行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了萧以年耳朵里,萧以年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却是咬牙切齿。
洛长安有些生气地虎着脸:“不看他看谁?”
洛长安原本的意思是,萧以年发言,就应该看他,但谁知夜澜行竟然神色不改:“阿姐看我,我好看。”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洛长安很想反驳他,但是……他说得倒也是事实……
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洛长安仔细听着萧以年的观点。
萧以年还好没有失了气度,还是笑着阐述着:“萧某以为,是非即黑白,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黑白分明,辨得了是非对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天下事也该泾渭分明才是。”
萧以年的解释为这个辩题寻找到了一个突破点,赢得一阵夸赞。
郭觅书接到了下一杯酒,他站起身来,先是向洛长安和夜澜行行了个礼,又向在座诸位拱拱手:“郭某认为,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萧公子的观点,浅薄了些。”
萧以年皱了皱眉,随即报以谦逊的微笑。
下一杯酒到了那个周公子手上:“小生认为,是非对错应该遵循天下人认知的观念,比如说知恩图报是‘是’,是对的;蓄意谋害他人,这就是‘非’,是错的,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坚守自己的信仰!”
“在下同意周公子的观点,一些小事上可能会是非不分,但是大是大非上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论什么原因,蓄意谋害就是错误的。”
“下官更赞同萧公子的观点,难道只有大是大非面前才有对错之分?我们身旁的小事上就没有吗?下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分个对错。”
“对啊,在下也觉得……”
“……”
一群人就“是非”是否应该着眼于小事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萧以年为首的众人略占上风。
“呵……”一阵轻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那杯酒已经到了洛长安手上。
因着洛瞿和夜澜行的看护,洛长安今世还没有喝过酒,但是如今酒杯拿在她手上,她轻轻地晃着手中金黄色的液体,微微勾唇,众人的心就乱了。
太美了,像是惹人犯罪的妖精,即便是她衣冠楚楚地端坐在那里,也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公主殿下有何高见?”有一位公子咽了口口水,恭敬地问道。
“高见谈不上,”洛长安朱唇轻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只是觉得,诸位文人公子,着实好笑。”
她这样一说,众人纷纷从入迷中回神,萧以年皱眉:“公主殿下何出此言?”
洛长安目光死死地盯着萧以年:“萧公子刚才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且问你,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萧以年道:“不合道义之事为错,合乎道义只是自然为对。”
“呵……道义……”洛长安冷笑,那笑中竟有一丝悲凉,让夜澜行为之心颤。
她又转向周公子:“周公子适才说,蓄意谋害为错?”
周公子自以为洛长安反驳了萧以年,是向着他们的,他整了整衣冠,自信满满道:“是,无论什么缘由,蓄意谋害就是错。”
洛长安眼眶红了:“那我且问你,若我长瑾亡了国,我想让灭了我长瑾的人死,这算不算蓄意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