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你凭什么跟我斗?”沈临渊将早已经凉透的宸儿的尸体丢在她面前。
那么小的孩子,就连话都不会说,只会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咯咯地笑。洛长安不止一次幻想过她的宸儿甜甜地叫她“娘亲”,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再见到他时,会是一具死婴。
三十岁的沈临渊风华不减,此时她站在灰暗的冷宫,俯视着她,笑靥如花。
“你以为,生下陛下的子嗣就可以让你东山再起吗?洛长安,你别做梦了!你这辈子,就活该被我踩在脚下!”
“凭什么你拥有疼你的父母兄弟?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长安公主’?凭什么你能怀上陛下的骨肉?”
“洛长安!这些都该是我的!是我的!我会夺走你所有的一切!”
洛长安已经听不到沈临渊在嘶吼着什么了,她呆呆地看着在襁褓里脸被憋得发紫的婴儿,浑身抖成了糠筛。
不,不可能的,这不是她的宸儿,她的、她的宸儿现在应该在养心殿午睡呢!对!一定是这样!
是了,一定是沈临渊不想让她们母子俩相见才想出这种阴毒的计谋!这不是她的宸儿!
她要去找她的宸儿!宸儿睡醒了发现娘亲不在身边会哭的!对,她要去找她的宸儿!
洛长安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沈临渊,发疯似地向冷宫外冲去。
门外的溪流用剑柄一下将洛长安打在了地上。
溪流双手抱剑,眼中没有一丝感情,神色冰冷,睥睨着她。
“我要去找宸儿!让我去找我的宸儿!”洛长安不管不顾地站起来,继续向门外冲去。
又被打在地上,又站起来,又被打倒……
“为什么……溪流……当初若不是我让夜澜行救你,你现在就是一具尸骨!”洛长安发狠似地对眼前冷漠如冰的男人吼道。
“我的主子,只姓‘夜’。”溪流冷冷地答道。
“呵,洛长安,你看看你,多可悲,偌大的皇宫,再没有一个人向着你了……”沈临渊幸灾乐祸道。
“沈临渊,你这些阴谋诡计我都看透了,这绝不是我的宸儿,你说,你把我的宸儿藏到哪里去了?”
沈临渊看着洛长安,眼中带着讥讽和逗弄。
“洛长安,你不会真的觉得,我怀不上陛下的孩子,就会养你的孩子来稳定我的后位啊?”
洛长安瞳孔一缩,被说中了。
她就是猜到沈临渊至今没有子嗣,就算她再怎么折磨自己,也不可能对付宸儿的,毕竟她想要稳住自己的后位,膝下必须要有子嗣。
“呵……洛长安,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捡个孩子,也不会养你的杂种!”说着,她从那死婴的身上拽下来一块玉佩,那玉佩是洛长安带在宸儿身上的,从没有摘下来过。
“还不相信吗?”沈临渊的语气里带着疯狂。
随后她向溪流示意,溪流走上前去,抽出剑刃,在洛长安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剑尖一下子刺进了婴儿,鲜血溅在了溪流的脸上,溪流神色不变。
“啊——”
“不要!”洛长安猛地睁开了眼睛。
“阿姐,阿姐你醒啦?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洛长安警惕地扭头,就看到一脸惊慌的夜澜行。
因为洛长安说喜欢干干净净的感觉,夜澜行是很注重仪态的,但是眼前的夜澜行却青黑的眼眶,有些凌乱的长发,看起来有几日未曾打理过了。
“夜……夜澜行……”洛长安的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她无神地唤了一声。
“我在,阿姐。”夜澜行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揉出水来,他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洛长安额角的汗珠,声音温柔。
“阿姐可是做噩梦了?”
洛长安很久没说话,就在夜澜行以为洛长安不会回答的时候,洛长安道:“要是真的是噩梦就好了……”
夜澜行心一揪,他真的很怕洛长安露出这种无神的,没有神气的神态,那模样,看得他的心像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噬似的,扎心得疼。
“阿姐梦到什么了,可不可以和小行说说?”夜澜行轻柔地撩起洛长安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对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