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征折着春蕊的手臂,将人推开了。
一改方才的尊尊教诲,他凛起神色,避重就?轻说:“大夜熬人,我?当你精神不清醒,没站稳。”
春蕊两只手腕被捏得生疼,她?掏兜,辩解说:“站稳了,我?现在也很清醒。”
严文征却充耳不闻,掉头便走。
春蕊定在原地,只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待他踏过?小门,马上要消失不见,她?郁闷地喊:“严文征!你这个人真?没劲。”
春蕊的直呼其名彻底失了分寸感,也惹恼了严文征,他停住脚步,扭头看她?,因生气嘴唇紧抿,问:“你了解我?多少?”
“我?——”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春蕊。
严文征语气恶劣道:“你平常在剧组也这样随便和男演员搂抱吗?”
春蕊攒眉,生气说:“你这是恶意揣测。”
“我?本不想讲难听话。”严文征沉着音调,掰扯道理:“但请你认清,戏里是戏里,戏外是戏外,不要代入角色,把亲切当好感。收起你的小心思,好好演戏。”
春蕊犟着脾气,质问:“如果我?说,我?现在正在对?你动歪心思呢?”
严文征不留情面地答:“那你不仅不敬业,还不识好歹。”
春蕊遥遥端详他,脸上因他这贬低之词也浮现了恼意,可?随之,她?眼神又变了,变成难以置信,沉吟半响,她?困惑地说:“严老师,你是怎么用一脸温暖的表情说出?这样……让人难堪的话。”
严文征:“……”
他探她?一眼,察觉春蕊又开始跑偏了,没回答,单纯不想被牵着鼻子走。
他闷声下了楼。
春蕊又兀自吹了会冷风,被冻得透心凉,才慢一步下来。
小婵正在四处寻她?,两人在街上碰面。
小婵气喘吁吁地问:“你跑去哪了?到处找不到你的人影。”
春蕊实话实说:“天台。”
小婵挠挠鼻子,往她?身后看了两眼,试图打听:“我?怎么瞧着,你是跟严老师一个方向过?来的。”
春蕊怅然地嗯了声。
“你俩一块去天台了?”小婵心里一惊,磕巴道:“去……去干嘛了?”
春蕊悻悻道:“吵架。”
“……”小婵强装欢颜,“姐,你别开玩笑。”
春蕊抱臂,把脸凑到小婵跟前?,让她?看得仔细一些,反问:“你看我?的脸色,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不像。”小婵摇头,匪夷所思问:“为什么吵架?严老师,看起来不是会跟人起争执的性子。”
“谁知道呢。”春蕊撇开脸。
远处树木发出?新芽,萧瑟的冬天即将过?去了,她?郁闷片刻,找了个荒唐的理由开脱,“可?能?是他一直吃不饱,心情差吧。”
小婵将信将疑,但细细想来,理由又有一定的合理性,毕竟严文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每天吃的实在清淡,忍受饥饿过?于痛苦,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
小婵叹口气,说:“先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去给严老师道个歉。”
春蕊不服气说:“凭什么!我?没错!”
小婵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就?凭他被称作‘老师’,而你只是春蕊。”
春蕊:“……”
回酒店,春蕊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又灌下小婵准备的一大杯姜汤,暖热了胃,裹着丝绒睡袍,滑到被窝补眠。
可?困是困,但睡不着。
春蕊不知严文征是不是被她?气的也睡不着,她?屏息凝神,但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她?根本听不到严文征房间?的动静。
改为抱枕头半趴的姿势,烦躁片刻,她?摸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严文征和尹君如离婚的信息。
严文征方面,就?此事只有工作室的一则声明,声明之后,他公开露面,再未提及尹君如。
春蕊不死心,又跑去翻尹君如的采访。
尹君如长?相温婉,蛮有气质。这两年,她?跟香港导演合作,发展的很不错。
面对?镜头,她?谈笑风生,神采奕奕,完全?没有被旧情困扰住。
春蕊身为女生,还挺佩服她?,毕竟摆脱掉为人妻的标签,重新生活,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毅力。
她?也鲜少提及严文征,但并不是全?然没有,零零碎碎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