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0,这是什么意思?”
幸村放下画布,提醒他道?:“宫本还记得美术室里的那些画架吗?”
学校美术室?
宫本优茶恍然道:“记得,大家的画架都差不多一个模样,为了不弄混,每个人的画架上都写着自己的名字,难道这里的编号也是同样的作用?”
幸村点点头,解释道?:“我猜是这样的。画架沉重,不方便随身背带,所?以大部分教习绘画的机构或组织会给学员提供统一的内用画架,那为了与外面的画架区分开,通常会做些标记。”
“原来如此,”宫本优茶抵着下巴,努力回忆着,“我小时候听父母提过,在认识父亲之前,母亲确实当过美术老师,但因为身体一直不好,结婚后就不干了。”
幸村想了想优茶的年龄,顺口道:“那这个画室应该闲置很长时间了。”
宫本优茶捻了捻手指间残留的灰尘,又巡视着画室内部的布置,从发现画册的激动中脱离出来后,心里愈发?感到迷惑。
“这里的确很久没人来过,但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远远达不到十年以上。”
“我父母结婚后就移居东京,我也是在东京出生的,距离现在正好十四年,去中国是七点多前,这期间,至少我父亲或母亲,一定来打扫过……”
“可既然母亲对这里还有留恋,怎么会提都不提?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还有,打扫过后,这些画架依旧是在这样的位置上,没有被妥善地收起来,为什么?是觉得无所?谓吗?”
听着宫本优茶一连串的自言自语,幸村满脑子的“几年几年”,不禁揉揉鼻梁,无奈地问:“为什么宫本这么肯定,你父母在搬去东京后还来过?”
“灰尘厚度什么的暂且不提,”宫本优茶冷静地指指幸村手里的画册,“但这个画册里,画的是我母亲和我。”
幸村愣了一下,他出于礼貌没有翻看画册,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现在知道了,一大堆疑问也由此产生。
“冒昧问一下,宫本阿姨……我可以这么称呼吧?她经常画你们吗?”
宫本优茶摇摇头,“不,我母亲擅长的是风景画,在我印象里,她基本没有画过人物,家人朋友都没有。”
“那你们经常拍照?”
“没有,我父亲曾是刑警,出于职业保护,我们家很少有合影。”
说到这里,宫本优茶的神色露出显而易见的遗憾。
幸村理?解地拍拍他肩膀,斟酌着用语问:“但你的母亲却将画有你们的画册放到了……这间画室里?”
“这间废弃的画室里。”
宫本优茶替幸村补充完他想表达的意思,抱着双臂,手指一下下敲着胳膊。
太多的疑点充斥在心让他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但理?智却拴着不让他爆发?。
“算了,我们先打扫吧。”
幸村眼疾手快地拦住起身的优茶,“等等,你不去看看宫本阿姨的画架吗?”
“……”
宫本优茶静静地站在原地,隔着幸村看向他身后的画架,抿着唇沉默不语。
他怎么不想?
但他怕万一再看到什么,今晚会彻夜难眠。
优茶喉咙轻滚,哑声道:“先打扫房间吧,你的事比较着急。”
幸村也就没有再提画架,而是嗓音柔和地提议道?:“宫本,这里应该有别的房间,我一个人也不需要太大的地方,不如我们另选一间好不好?这个画室先不动。”
既然有太多疑点,不如先不要碰过多东西,保持原状,等时间充裕的时候再来慢慢分析。
宫本优茶怔愣住,随后意识到幸村的意思,琥珀色的眼眸微微闪光,满怀感激道?:“好,谢谢幸村。”
“是你借给我地方,谢我什么,”幸村轻笑着带过这个话题,“走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宫本优茶点点头,跟在幸村身后,只是在出门的那一刻,还是情不自禁地回头。
春风徐来庭院,拂过地面的青草吹进门扉,将屋内轻薄的白布吹得摇晃。
优茶隐约看到母亲的画架架腿上的那串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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