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阑钰一巴掌拍飞了脑子的胡言乱语,身体努力往后靠,双臂高举,尽量与女子减少接触面积。
“于姑娘,你没事吧?”
张阑钰听见怀里传出很轻的一声:“没事。”
两人很快分开,于蓝似乎是不好意思去看张阑钰,低垂着头,后颈处露出一小片白,显得柔弱又撩人。
马车里一时无话,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轮碾过地面的沙沙声,渐渐地,听的人昏昏欲睡。
张阑钰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左右前后轻晃,睡得不太/安稳。
对面的于蓝姑娘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陈叔,继而把目光落在张阑钰身上,此时她哪有半分的娇羞,直白的眼神盯在张阑钰身上,从上往下扫了一遍,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叔突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盯着她露出警告的眼神。
于蓝下巴微扬,无?声笑了一下,明明是普通正常的动作,看在陈叔眼里,却颇有一种挑衅的意味。
陈叔喉头一哽,眉头皱得更深了,仔细去看那女子,却见对方只是温温柔柔地笑着,并无不妥。
心中暗道一句“一定?是我的错觉”,陈叔眼不见?心不烦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于蓝收回落在陈叔身上的目光,转而继续去看张阑钰。
看他睡得东倒西歪,十分难受的样子,她下意识起了一下/身,不过顾虑到什么,又重新坐了回去。
不过,当张阑钰歪着身子,脑袋朝车厢壁上磕的时候,她就会伸手垫一下。
就这样,马车行到傍晚。
由于中途没遇见?驿站之类的可供休息的地方,张阑钰他们只能露宿野外。
在距离一条小河不远处停下,找了一片空阔平整的地方,跟随张阑钰同行伺候的星垂、平野等人下车,开始扎帐篷。
后面的灰衣男子以及他的一群“俘虏”也在此停下,这些人没有像张阑钰一般带着各种野外露宿的用具,便只能天当被地当床,胡乱对付一晚。
阿阔和阿月动身去附近捡一些柴禾,为开灶架锅做饭做准备。
灰衣男子看着张阑钰那边齐全的灶火用具,略一沉吟,抬抬脚踢飞一块石子,啪的一声打在了附近一个巨剑门弟子身上,对方敢怒不敢言地瞥过来一眼。
灰衣男子面无表情命令道:“你们几个,去打些野味儿回来做晚饭,还有你们,出去捡些干柴。”
一群人顿时起了心思:这不是逃走的好机会吗?
灰衣男子看着他们冷笑一声,身形如幻影般在他们面前过了一遍,眨眼间就又回到了原地。
一群人掐着喉咙干呕,一个个惊恐地看过去:“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灰衣男子找了一片比较干净的草地坐下,语调悠扬:“放心,不是毒/药,也不会肠穿肚烂而死。”
“……”
三个人的一个小团伙走到较远的地方之后,头抵头商量。
“跑吗?”
“可毒/药……万一是真的。”
三人互相看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肠穿肚烂的死法太恐怖了,还是算了。
其他人也都是这种心态,不敢拿自己性命做赌注,最后竟是一个都没有逃的。
天边的晚霞犹如仙女纺出的织锦,露出来给凡人看了些许时辰,便又收了回去。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
柴火架起,火光明亮,火堆上面支了一口锅,里面的水刚刚烧开。
星垂放进去几朵菊花开始煮,片刻后菊花香味便弥漫开来。
阿月帮忙把开水倒进茶壶,一人倒了一杯。
出门在外,路上不免焦躁,菊花茶清热解毒,正好作?为合适的饮品。
其他人见到这边竟然还在煮茶喝,酸气立刻就冒了出来。
“呸!穷讲究。”
张阑钰冷冷斜过去一眼,那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反应过来后觉得丢人,强梗着脖子哼了一声。
不去理会那些个脑子残障人士,张阑钰倒了一碗菊花茶送到车厢里面,勉强辨认出车厢最里面的一团黑影,十分无?奈说道:“陈叔,这里太黑了,你还是出来吧!”
陈叔顾忌外面的灰衣男子认出他,死活犟着:“我就在这里。”
张阑钰也不再劝,从马车旁走开,来到火堆前。
恰好,这个时候打猎的人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只野鸡,有的竟然还摘了野菜,最让人震惊的是,有个人扛了一头鹿。
捡柴禾的人活计轻松,回来的也早,此时接过收拾猎物的活儿,跑到小河边给猎物开膛破肚,洗刷干净。
灰衣男子出面,用猎物交换,借了张阑钰这边的锅做饭。
正好,前面经过小镇的时候,阿月细心的补充了各种调料,此时正好用上。
一大锅的野味炖上,水咕嘟嘟地冒泡,没过多久,香味就出来了。
灰衣男子炖了一锅的鹿肉,至于野鸡,让那群人自己烤,美味的鹿肉自然是没有的。
鹿肉大补,张阑钰眼尖地还看见?那锅里炖着的鹿鞭,于是在端着碗夹了一筷子肉吃到嘴里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可千万别补上火流鼻血了。”
前几天一直匆忙赶路,饿了吃的干粮,哪里有这当场宰杀的野味美味呢。
张阑钰没忍住,多吃几碗。
吃得大汗淋漓的空档,张阑钰瞅了一眼旁边的于蓝,因着阿冥的缘故,他对这个女子总是忍不住多瞧上几眼。
此时,张阑钰看着于蓝优雅含蓄地用餐,眼皮忍不住抽搐,虽说对方连吃饭的姿态都是绝美的,可是……这也吃的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