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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楼相遇(1 / 2)

“张兄?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脂粉腻香夹杂着酒香的空气中传来男子略带微醺的声音。

“是花魁的舞姿不够美艳吗?”

张阑钰朝下瞥了一眼。

雪白皮面大鼓为舞台,花魁红艳的舞衣绽放。

仿若红莲。

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靠进软椅内,单手撑额,斜睨旁边的友人:“家中长辈要给我说一门亲事。”

“柳家,嫡长女。”

“噗--”

“咳咳!”

身着宝蓝锦衣的男子随手取过旁边美丽女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衣襟上沾染的几滴猝不及防喷出的酒水。

宝蓝锦衣公子扭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张阑钰:“柳家,嫡长女?”

“那个母老虎?”

张阑钰眼睛微阖,抬手揉了揉额角,声音都冒出了疲惫。

“就是她,柳若月。”

宝蓝锦衣公子同情的看着张阑钰:“不能回绝吗?”

“长辈之命,莫敢不从。”

张阑钰嗤笑一声,手从额头上拿下,手指勾动,示意伺候的小厮给自己斟酒,浑身上下都表达出了与言语内容截然相反的轻慢与不恭。

宝蓝锦衣公子倒是对他这种姿态习以为常。

“不过,柳老虎……啧啧!”

想起柳家嫡长女,他不由得抖了抖身体。

柳家嫡长女柳若月,娴静时明艳端庄,那张娇美的脸蛋和柔软的身段迷住了下京城大部分未婚男子,包括他,也是当初被迷惑的其中之一。

那时候,他故意到柳府附近转悠,就盼着能与柳大小姐来个“巧遇”,谁知没巧遇上柳小姐,倒是巧遇上了钱家少爷向柳小姐提亲的场面。

钱少爷在下京城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当日,他距离的有些远,因此没听见钱少爷同柳小姐说了什么,不过就钱少爷那色令智昏的脑子,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调戏轻薄之类的荤话。

他当时激动的要上去英雄救美,说不得便能与柳小姐来一段佳配良缘。

谁知,他还没动脚,就见到柳大小姐抄起门后的大扫把,劈头盖脸的朝着钱公子拍下去,大老远都能听到柳大小姐的河东狮吼。

“就你也配?我呸!”

“敢向姑奶奶提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

“谁跟你是早晚睡一张床的娘子?”

“桃子,来!把钱公子那根子孙根给我废了。”

他眼瞅着柳大小姐的婢女走上前,一个撩阴脚踢向钱公子胯/下……

蛋疼菊紧,他灰溜溜的爬进马车里,匆匆忙忙逃离了现场。

自此,他听见柳大小姐之名,头皮发麻,条件反射夹紧双腿。

宝蓝锦衣公子努力把自己从那噩梦中掏出来,眼神隐晦的瞥向张阑钰两腿中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就他张兄这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对上柳家那位凶悍的母老虎,怕不是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张阑钰的模样的确长的好。

今日,他穿了一身梨花白的袍子,玉带束腰,碧色玉佩上坠着浅粉的流苏,仿佛白袍子上开出了桃花,格外的相得益彰。

颀长的身体慵懒的半躺在软椅内,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梨木色的扶手上,白与暗碰撞,惊艳了旁人的眼。

侍立在侧的女子闻见他衣服上浅淡的熏香,和身上散发出的酒香,立刻羞红了脸。

女子再看看眼前这位张公子俊美的脸蛋,心道:真是位好看的郎君,若是能得公子青眼,定能让其他姐妹们眼红。

张阑钰喝了些酒,唇色被酒水沁润的湿润艳丽,白嫩的脸颊上浮起浅浅粉色,像是树上长熟了的桃子,甜美可口,好似在引着人上前咬一口。

大约是酒量不行的缘故,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上了迷离之色,与略带微红的眼尾互相映衬之下,显露出独特的媚而不俗的气质。

……

“好!”

楼下对花魁的舞姿一片叫好。

花魁在雪白鼓面上辗转腾挪。

咚!咚!咚咚……

精致的脚踝上带着银色脚链,赤脚的美丽花魁每一步踏下,便有厚重的鼓声响起,她的舞姿每一下又恰好与鼓声对应。

红纱舞衣飘逸,花魁身段娇柔,动作却又显出力道,水袖飞舞,若舞剑。

力与美,这是极致的视觉享受。

张阑钰漫不经心的瞥着下方,对着美丽的花魁,和倾城舞姿,他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哎哟大爷!”

鸨母尖利的嗓音伴随着琴、鼓乐声传来,门口那边突然起了骚动。

于此伴随的,还有男人粗嘎到变形的声音。

“不要抢!都不准抢!”

张阑钰的视线挪过去,只见一个衣着陈旧的男人捂住胸,弯腰佝偻,低着头,像是在护着什么东西,从一群打扮得姹紫嫣红的青楼女子中间跑了出来,然后转过身背对张阑钰这边的方向,面对那群热情的女子。

“嘿嘿!今儿个你们谁把大爷伺候舒服了,这金豆子就赏赐给谁。”

这猥琐的声音莫名的让张阑钰觉得熟悉。

与此同时,一道修长的背影也从人群中露了出来。

原本准备挪开视线的张阑钰被那背影吸引。

第一眼,是那墨色如瀑一般的长发。

青丝散落,垂过腰臀。

只见那人被拉扯着转过身,露出正颜。

张阑钰缓缓瞪圆了一双像是涂抹了胭脂的漂亮桃花眼:“这男人……”

世上怎会有如此出色的人!

这容貌!

这身段!

张阑钰深吸一口气:“这个男人,我娶了。”

“噗!”

“你在说什么?咳咳咳咳咳……”

宝蓝锦衣公子被酒水呛住咳的两眼流泪,伺候的女子递过来帕子,被他推开,随意用自己的衣袖抹了抹。

“张兄,我方才好像听错了,我似乎听到你说要娶一个……男人?”

“荆兄,你没听错。”

荆达先盯着自己衣袖上的一片湿渍,半晌幽幽说道:“那柳家小姐呢?长辈之命,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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