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摸着自己的脸,热,烫,而躁红,她嗤笑自己:“你还真是花痴!”可是在心底还是想说刚才那个男人真的好帅气,俊美中带着冷峻,身材高大粗犷,但眼睛和薄唇又仿佛含着深情,声音也很好听,总之颜控的玛丽欣赏这一款的帅哥。
想到这,达西的脸一闪而过,她拍着脑袋,暗笑不已,“还花痴个没完了,还是正事要紧。”然后朝着画廊走去,姑妈和文莱女士,史迪威博士三人还在画廊中徘徊,一幅幅的画作,让他们几个流连忘返。
“过来,玛丽,你看看这幅画,是不是画的塔特罗郡的那片红枫林?”温思提姑妈招手,玛丽走过去,入眼的是火红的枫树林中几个担着水夸着花篮的农妇,还有两个赤着脚的孩童奔跑着。浓艳稠丽的色泽,粗狂又锋利的笔触,但呈现出的却是一副田园清新的生活画卷。
“真美呀!”玛丽赞叹道,在画家笔下的红枫林比她平时所见的要美上数十倍,画中的孩童脸上的灿烂笑容真实又清晰,“看到这,我竟然想家了。”画作底下的说明,证实了这是画家三年前在塔特罗郡红枫林画的。
史迪威博士小声念了一手拜伦爵士的诗。
文莱女士倒是没多大感慨,拉着她去了科技和艺术品展览厅,“别打扰这两位诗人。”
玛丽和文莱女士心有灵犀,温思提姑妈和史迪威博士两人互相抱有好感,他们绝对不能做电灯泡。进入科技和艺术品展厅后,玛丽跟着温思提姑妈一起欣赏了许多玻璃制品后,转而去了对面的小展厅。
第一看到的是个大家伙,约有30米长、10米宽的巴贝奇分析机。据说是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可以进行简单的四则运算、求平方根。玛丽还在介绍上看到了洛芙莱斯夫人对于这台计算机的简单说明。分析机后面的墙壁上则展览出了分析机发明者数学家查尔斯·巴贝奇绘制的大量图纸,精密绝伦的勾现出分析机的奇幻和巧妙,便随着密密麻麻的文档说明,仿佛是无解的科幻天书,神秘莫测,引人入胜。
轰隆——玛丽吓了一跳,原来是工作人员在演示分析机工作日常,打孔纸带输入声音清晰而富有强烈的节奏感,这让玛丽想起之前的看到的蒸汽朋克的电影,无数的画面伴随着分析机的启动呈现出来。对于这个计算机雏形,玛丽只是觉得好玩和有趣,并没有表现出惊叹。毕竟她见过更为科技和创新的发明创造。
而她旁边的人群则不同了,一阵阵惊叹声赞美声音从他们口中发出来。其中一个小男孩还扒在那些橱窗上抄写着那些档案,表情狂热又虔诚。
分析旁边有个巨大的展台,中间隔着一块厚厚的玻璃板,两边各树立着巨大的听筒形状的钢材制品,大大的耳朵形状,左右两个大概距离有八米左右。玛丽走上前一看乐了,原来是电话。工作人员道:“只需一个英镑便可以使用,你可以听到来自对面的声音的声音。”
好贵!
不少人都想试试,但是一个英镑的价钱又让他们退缩了。玛丽走过去买了票然后按照工作人员指示,七扭八拐地拨通了对面的号码,她拿起喂喂了几声,对面只有滋啦滋啦的电流声,玛丽透过玻璃板看对面,并没有人接电话,她又看了看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然后又帮着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会连接第一展厅工业品展厅。”玛丽又喂喂了几声,那边滋啦滋啦电流声过去后,出现了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你好。”
声音挺好听的,玛丽不知道怎么的激动起来,她声音清脆,“你好。”难道想念现代的手机和电话了?说实话十六年没有这种打电话的感觉了,还挺怀念的,于是她又问了两句,“我叫玛丽,你叫什么名字?”哈哈,这两句一出口,感觉跟之前在小学教室里和同桌练习英语对话一样,她忍不住笑出声,那边声音顿了一下,回答道“约翰·桑顿。”
“桑顿先生?”此刻的玛丽想起一首诗来,忍不住念了一句“好时光的一瞥,别管多么幼稚。”可惜她的旧日好时光早已经不复返,欢快的童年时光早早远去,而现在她必须要承受来自未来的风雨。当然,她的伙伴艾米丽也是。
“你认识我?”桑顿先生带着疑惑问,他的眉毛扬起,威严冷峻的脸上有着一闪而逝的不解,对着冲他挤眼的伙伴招手,示意他安静下来,他的耳朵紧紧贴在听筒上,试图听到里面传来的女声,是一位年轻的女士清脆黄鹂鸣叫的声音,那声音带着笑,“不认识,但祝你今天好心情。”
桑顿先生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他刚才正研究着可以安装在棉纺织布机的风扇齿轮,那是最新款的机器可以吸附棉絮。旁边的两米处玻璃台上的这个大块头就叮铃铃想起来,工作人员示意他接起来,工作人员说可能是艺术厅那边打过来的幸运游客。
他想说些什么,而对面已经挂断了,只能到刺耳的电流声,莫名地有些惆怅,跟着同伴离开,沉默了一会儿。
“好时光的一瞥,别管多么幼稚。”他慢慢重复着,一直到回了弥尔顿后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是拜伦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