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他大踏步行至怀昔身前,就要拉她的手,可她却侧身躲开了。
“怎么了?怀昔,连哥哥也不让拉了。”
怀昔浑身发着抖,是怕得厉害,哥哥是要打她吗?哥哥是不是也要指责她?她不想听!
她立时抱着头蜷缩了起来。
言匪估摸着她是又想起了那些个在文国公府的往事,半蹲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背上,见她又抖了抖却是没再抗拒,心头微安,道:“你怎么了?能跟哥哥说说吗?”
“兄长,你……”言灵见言匪反倒还来这样哄怀昔,更觉不可思议,“分明是她害了平宁,她闹什么脾气啊?”
“你还不去瞧瞧平宁郡主?耗在这里做什么?”言匪淡淡道。
言灵咬了咬唇,只得愤愤然离开,可没走出两步,却听得言匪又道:“看样子是真将你放野了,记住了,以后莫要跟平宁郡主来往了。”
言灵是又惊又气:“兄长,你……”
“去吧。”言匪背对着言灵,显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言灵看了看言匪的背影,又看了眼像个缩头乌龟般缩在一团的怀昔,怒哼一声便离开了。
言匪将彩雀等人都支走了才复又开口道:“有什么事跟哥哥说,好不好?哥哥听你解释。”
怀昔一直没哭,可听得这话顿时泪如雨下,一双朦胧泪眼从臂弯里抬起来,颤着唇,问道:“哥哥愿意听?”
“只要你说的哥哥都信。”
言匪听彩雀说过,当初秦姨娘因着怀昔的一撞早产了,可是除了她早已病得不清的父亲,是谁也不信她,她后来就愈发沉默了。
他想,这该就是她的心结之一吧。
“只要是怀昔说的,哥哥都愿意相信。”
“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怀昔抽抽搭搭地解释着,一双大眼睛执拗地看着言匪,竭力想要他相信她。
“我就是不喜欢她,我有点害怕她,不想她拉我,没想到她没站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哥哥知道,哥哥都知道,哥哥都看见了,你不是故意的。”
言匪话音甫一落下,腰身一紧,原是怀昔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竟就这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好久,好久没有人说愿意相信她了。
多年的委屈借着一句“相信”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言匪哪里会不相信?他不觉着怀昔都这样了还能撒谎,何况他更相信自个儿亲眼所见。
当时平宁站的地儿离湖边还是有好几步的,怀昔反应是大,可气力倒也不至大得将一个好端端的人给推到湖里去,而且他看着当时平宁是能拉住怀昔的手的,可是她借着后倾的姿势将怀昔向她伸出来的手往后一拂,是根本没打算接怀昔的手。
这般心机的女子本不该进端王府的,更不该跟灵儿做闺中密友,没得将灵儿也给带坏了!
他一手揽着怀昔,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任她宣泄着多年的委屈。
怀昔哭得实在太厉害了,到后来是一直不停地打着哭嗝,可这哭声还是没停。
他只好开口劝慰起来:“好了,哭过这一回就好了,以后啊在王府没人敢欺负你了,今儿灵儿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让灵儿给你道歉,好不好?”
怀昔摇了摇头,其实只要有一个人肯相信她她就很满足了,她所求不多,只需要这么一句话。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