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成轩便不再多问,启动车子后便往前开去。
见她似乎有些不舒服,骆成轩的速度也不快,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着。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长久的寂静之后,骆成轩终于开口打破这种氛围,“离开这里吗?”
此时的戚弦衣已经有些思绪涣散,听得对方这样问,她脑中转了两遍,才缓缓道:“……不一定,暂时没想好。”
骆成轩专心开车,并未发现身边人的不对之处,只是偶尔会同对方说几句。
“爷爷真的很喜欢你,你以后要是有空,可以去老宅多看看他。”
戚弦衣“嗯”了一声,接着道:“我知道,你不说,我也会常去看他的。”
“你找的那个律师,可以不要他负责了,反正我们都要协议离婚了。”
“……律师费我都付了。”戚弦衣感觉自己脑子愈发不清醒,又是顿了半晌才再次道,“你要是不想见他,明天我让他别来就是了。”
她说完,有一阵困意袭来,让原本想要顺应生理反应去陷入沉睡的她霎时间感觉到不对。
她出门的时候是已经九点,也不算早,照理不存在因睡眠不足而感到困倦的情况。
而方才在包厢内,她其实已经发现异常。
她做过的前几个任务中,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那时的她因为坚持斩断联系,而那个世界男主不能接受而试图以这样的手段留住她,她因为提早发现而有了防备,对方才没得逞。
而刚才骆成轩的转变和那个人太像了,因此她特意留了个心。
当对方给她倒第一杯米酒时,她就一直盯着对方,见对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后,她才浅尝了一点。
直到后来骆成轩当着她的面喝掉了最开始给自己倒的那杯,戚弦衣才略放下心来。只是杯中看起来异常的沉淀物让她再次警惕起来,这也是后来她为什么给骆成轩也倒了一杯的原因。
可对方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将她倒的酒喝了下去,这才稍稍打消她的疑虑,可最终,她也没再碰那米酒。
只是她没料到,就是这样,自己似乎还是中了对方的计。
思及此,她手撑在身下的座椅上,缓缓直起身子,接着睁开眼看向一旁正在开车的骆成轩。
“你……”一个你字甫一出口,她感到额间愈发沉重,指尖狠狠用力,几乎掐进自己掌心中,略微的刺痛传来,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她再次开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原本专心看着前方路况的骆成轩,忽然听得她这样问,先是一怔,随后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言语之间带了些疑惑,似乎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此时车子恰好停在交通信号灯前面,看着前方长达三分钟的红灯,骆成轩将车子熄火,接着转头看向对方。
“你脸色似乎不太好。”他道,“刚才好像就这样了,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说完抬手往对方额间探去,结果被对方避开。
“……别装了。”几乎用尽全力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后,戚弦衣狠狠咬了咬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明明就是有预谋的,还有什么可装的?”
“弦衣……”
“骆成轩。”不论她再怎么坚持,即便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已经将掌心的肉掐破,可还是抵挡不住一阵阵袭来的困意,戚弦衣深吸口气,声音变得缓慢,“那个酒,其实是你……”她说着狠狠摇了摇头,才又道,“其实你早就做了准备吧?那个酒不是简单的米酒……”
费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后,她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
而她的话音落后,车内很是安静了半晌,接着才听得对方的声音传来。
“啊,你发现了。”骆成轩声音带了些遗憾,“原本不打算这个时候让你知道的。”
听得对方承认,戚弦衣睁大迷蒙的双眸,试图质问对方。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这么简单就……”
最终,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彻底袭来的困意彻底击垮了她最后的清醒,她缓缓闭上双眼,身子再次往后倒去,靠在座椅上。
她原本被紧紧握住的双手也松了开来,垂落在她身下的坐垫上。
向上翻起的掌心可以清晰看见先前被她掐出的血痕,在白皙幼嫩的手掌中,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骆成轩见状,眼中却燃起了不可名状的灼热。
他伸手将对方指尖握进自己手掌中,接着微微低头,那从血痕中渗出的一丝鲜血便被吞吃入腹。
咸腥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他的眼神愈发幽暗。
此时,车外响起的汽车鸣笛声,将他意识拉回。他看了眼陷入沉睡的戚弦衣,最终收回手,再次将车子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