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姝抱着一沓资料,急匆匆地冲进了办公室:“明科长,外面——”
“齐秘书,”明丘的视线仍然游移在手中的文件上,没有抬头,直接打断了她,“需要替你报一个秘书培训班吗?”
“是,抱歉。”齐姝神情间的焦灼顿时被忽起的不自然压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拧着眉继续道,“明科长,外面有人在闹事,是外来者。”
“闹事?”滑动在纸页上的手指一顿,明丘缓缓抬眸,脸色不变,“或许你应该去保安室,在那里你会得到更满意的回复,齐秘书,毕竟我的工作范围内没有‘替监狱清除闹事者’这一条。”
“不,不是。”齐姝攥紧了门把手,“他似乎是来找——啊!”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忽地往前一跌,重重摔在了地上。
有人从背后踹倒了她。
明丘冷眼看着忽然闯进办公室的不速之客,沉默着打量片刻才道:“这位先生,如果要应聘妖管局的职位,我想你找错地方了。”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个子很高,凌乱的头发未经打理,微微遮去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但也使得眼底的一片通红更加明显。
他的身后正涌来一群保安,大多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说起话来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脸上还余留着惧意:“明科长!我们马上处理。”
明丘没有答话,更准确地说,是突然冲进办公室的那个人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盛越在哪里?”他往前走了一步,语调不带起伏,又重复了一遍,“盛越,在哪里?”
他看起来很冷静,没有皱眉,语气至多有强调意味而并非咄咄逼人,甚至连嘴角的线条都不见丝毫颤抖。
但明丘敏锐地察觉出了他眼底压抑住的暴戾,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去克制那份乖张的意思,只是因为眼下他对答案的渴望超出了不断加重的阴郁。
“我叫明丘。”明丘把握着打量的分寸,在激怒对方以前站了起来,“这位先生,在解决你的问题之前,至少应该要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或许还有一些简单的信息。”
“解决问题?”池望忽地冷笑一声,又向前一步,恰好踩在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齐姝的身上,玩味地琢磨着他的回复,“你要解决问题?”
感受到小臂被碾压的剧烈疼痛,齐姝瞬间脸色发白,尖叫出声。
房间外的人也跟着冒了冷汗,有人想冲进来帮她,但门口像是设下了什么屏障,使得他们怎么也踏不进一步。
“先生——”面对强大的压迫感,明丘依旧冷静,并不恰时地提醒道,“我们的员工培训一向做得不错,要是有任何得罪的地方,我想她会乐意于道歉,而不是借助这样的方式为您泄气。”
“我见过你。”池望没有理他,而是眯着眸子,冒了句没来由的话,“我见过你。”
他站在了办公桌的前面,微微向前倾去身子,紧紧盯着对面的人,再次道:“我,见过你。”
即便再怎么冷静,在对方再三无视自己的情况下,明丘这会儿也难以克制住怒火:“无意冒犯,我并不认识你。”
“啊……是,你不认识我。”池望将双手撑在桌面上,嘴角忽地噙起一丝淡笑,“但你认识盛越。”
“你审讯了她,那么——”他轻飘飘地拖长调子,嘴边笑意更甚,“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是么?”
明丘回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丝不安。
也是凑近了,他在这人身上闻到了跟盛越一样的气息。莫名的,他想到了她之前说的话。
如果她真的不是狐妖,那么,她一直所隐瞒的那个人,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个?
但池望没有给他多少错愕的时间,眨眼的工夫,他便感觉到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池望学着他说话的语气,摁在他的后脖颈上,语气轻快:“需要多少时间来组织答案呢,这位先生?”
“你想做什么。”明丘的手渐渐攥紧,不由得泄出一丝紧张,“你和盛越是什么关系。”
眼下这种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令他很不舒服,非常不满。
“我问——”池望摁下他的脖颈,倏然拔高了音量,将所有的怒火全倾注在这两个字上。
而后,他将明丘的头狠狠砸向桌子,上面的东西全被撞开。
等砸出巨响后,池望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压低了身子,在明丘耳边重新用之前带着点点笑的低沉声音问道:“盛越在哪里?”
“科长,科长!”齐姝紧拧着眉,从疼痛的喘息间挤出惊呼,“全伦!快!压住他!”说着,她便挣扎着站起来,想拉开池望。
听见她的话后,池望便借余光瞥见,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挤过门口的人群,怒气冲冲地撞了进来。
“该死的畜生!”全伦大步跨过,一把箍住他的手臂,“把手松开!”
池望并没有回头,手下的力度也没松半点:“他也来了,正好。”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他就屈起手臂,使劲往后一撞,手肘正好撞在身后人的腹部。
“嘶……”全伦眉心一蹙,但没松手,反而狞笑一声,“你是那只臭狐狸的朋友?我闻见了,一股子畜生味道。”
他放声大笑,嘴角流下殷红的血:“那只狐妖,嗯……味道应该不错。你知道么,在这栋楼的最下面,堆了不少死妖的尸体——毕竟我们一次没办法吃太多,总有坏掉的——那里挤满了乌……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