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棵,快,出来接我一把?。”
温念推门进来,一手拎着大堆的蔬菜鱼肉,一边换鞋一边朝里面喊。
她穿着驼灰色大衣,长发整整齐齐盘在脑后,目光温婉柔和,气?质贤淑端庄。
“来了。”苏烈阳从里屋出来,接过温念手里的东西放到厨房,“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妈不是住院了么,大姐在那边照顾好几天了,怪辛苦的,我想着正好我放假,多煲点汤,给妈补补,也让大姐舒心。”温念笑着,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一边系围裙一边道。
“你值了好几天班,刚放假就这么辛苦,大姐在家没事,多照顾几天就多照顾几天呗。”苏烈阳见温念系了好一会儿也没系好,靠过去站在她身后,低头给她系围裙道。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苏烈阳将温念拢来怀里,画面莫名的般配和谐。
“那怎么行。”温念索性放开手让苏烈阳帮自己,在袋子里挑了两个圆满的土豆冲洗,动作轻慢仔细。
“大姐在家没事不假,可妈是两个人的妈,怎么能让大姐一个人照顾。”
“再说了,大姐那是心疼你工作又忙又累,我都放假了还?不去照顾算什么样子。”
“知道了,”苏烈阳帮温念系好围裙,走出厨房,“我去接小雅和小君放学,晚上咱们一起去医院。”
“嗯,我把?汤煲上就炒两个菜,在家先吃一口,医院人多,你们估计要多呆一会儿。”
“好。”苏烈阳摘下挂在门上的大衣,系好了扣子应道。
“我今天留医院照顾妈,一会儿多炒点菜出来,你明早去陈姨那买几个馒头回来和孩子就和着吃。”
“你要留医院?”苏烈阳闻言看过来,“放了几天假?”
“我商量着和同事串休,有两天假呢,”温念忙活手里的东西,“一直麻烦大姐照顾妈不行的,时间长了怕生出嫌隙来。”
“知道了,我是怕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温念笑着,想到什么,眸色深远愣了一瞬,开口道:“你快接孩子去,怕一会儿要等急了。”
“那我去了。”
苏烈阳开门走了,温念听到关门声传来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手下依旧轻快利落,气?氛却莫名沉郁起来。
那厨房就像一方囚牢,将温念困在里面。她不应该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在想。厨房里的人一举一动都显示着不同于人的良好教养和通透明白,她不应该安于平凡这样劳碌地相夫教子。
但是——
如果她不应该在这里,又应该在哪里呢?
众人陷入沉思,又见温念将装着玉米,排骨的锅小心翼翼放灶上,然后往里放水,盖上盖子后开火。
弄好后,温念又拿起旁边洗好的土豆切薄片在切丝,一边切着,突然哼起了歌。
轻快悠扬的小调在这个场景里格外突兀,渐渐愉悦起来的气?氛和刚刚仿佛那人被迫禁锢在牢笼里的沉重反差极大。
现在,谁又能说她不应该在这里的呢?
……
众人还没能回神,苏烈阳回到舞台上,温念也脱下围裙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中间。
没人说话,侯放盯着舞台上的温念神色不明,好一会儿,问她,“你最后哼的调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瞎哼的。”温念老老实实回答。
“哼,但是挺会哼。”侯放这一句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苏烈阳恍然大悟般惊讶道:“刚刚那调子,不是电视剧原来的。”
温念点头,侯放道:“说说你为什么哼出这个调子?”
“我觉得原来的调子有些沉重,”温念认真道,“顾铃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她可能有时会想如果自己不和其他人一样做着简单的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会怎样。”
“但也正因为她受过良好教育,所以她做得选择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过后她自己觉得最合适的,既然她选择了,除了偶尔的感怀不会对自己的选择生出怨言。”
“侯导演想讨论一个人选择平凡与不平凡的矛盾,用沉重的调子烘托,平凡是不是就不伟大?但是我觉得敢于选择平凡并且接受平凡也是伟大,伟大一定不平凡么?”
“那你觉得,什么是平凡?什么是伟大?”侯放问她。
“我不知道。”温念抿了抿唇,诚实回答,“这只是我个人的观后感,没有意义。”
侯放点点头,又和旁边的苏烈阳说了两句就请上了下一组。
至始至终也没说好或者不好。
……
接下来一组是沈娇和傅宴听,也是最后一组。
二人的戏是在床上完成的,当然没有少儿不宜的画面,而是身处不同阵营的两人在情感与智慧上的博弈,温念看过原剧,很刺激,不仅是对观众精神上的拉扯还是视觉效果的冲击。这段戏原剧身体接触不少,他们演出来时却少了很多很多,表演效果自然也打了很多折扣。
侯放倒是没说什么。
四组表演完毕,众人回到餐厅,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色香味俱全,是节目组请了专业厨师做的。
温念多吃了点,心里感叹着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味道和他们这些半吊子简直地别。
她正吃着,侯放突然放下筷子朝她看过来,“温念是吧?有没有兴趣来我新剧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