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之下,她面上反而不动声色起来,颇有些惊诧的看着燕承南,语气半质疑半惊讶,“什么深信不疑……是我隐约猜想过,难道太子殿下是骗我的不成?”
燕承南看着她装傻,倒也不曾再追究,而是轻轻揭过,“那便看做是郡主所说的那般罢。”
“……本来就是。”孟秋着实冠冕堂皇的很,却连忙挪开眼,没再和他对视,“殿下让我过来,只为说这两件事?”
“嗯。”他不欲再留,“宫中另有琐事,郡主自便。”
孟秋顿时小跑过去用身子挡住门,“那个……我也有些话……”她可还记着正事。因她并不知道那所谓的bug都有谁,也并不清楚燕承南会遇着怎样的事,所以,她得多待在燕承南身边才好。
可难就难在这点。
她而今是燕朝的长安郡主,老子是承平王,不讲旁人,就是承平王便绝不允许她整日里与燕承南在一处。更别提燕承南自个儿了。但尽管孟秋再担忧被他猜出身份,也仍是得完成任务啊。
即,要往燕承南跟前凑。
在孟秋话音落下后,他只得顿步。
燕承南能够依言停下便是有莫大的耐性了,若是对待旁人,他该是理都不理,才算常态。他目光冷淡,眉梢、眼角,都无有半点儿笑意,便更显得清正端肃。
于她来说,同燕承南说说笑笑不过是前几天的事。可这间隔里,对他所言,却已然有将近半年。一百五十余天,五个多月,让他几近耗尽了耐心。
孟秋对此浑然不觉,更道,“按理说,殿下更应该答应陛下所说才对。您与承平王府并无瓜葛,何至于将这个事告诉我?”
他不言,孟秋心底却已然有了答案。
不过是不想娶妻。
这回,燕承南再抬履离开时,孟秋没拦。
临到他踏出门槛,他方才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好似若无其事的轻描淡写道,“以往不觉。今日乍见郡主,竟忽觉郡主与本宫一位故人颇为相仿。”
“叮——”地一声。
脑中系统随着燕承南走远而恢复安静,而孟秋却愣在当场,眼底愕然。
“……他发现了?”孟秋心跳的飞快,在她胸腔里不住乱撞,声响促乱,惹得她心慌意乱,“不对……”
若是得知孟秋身份,他绝不会如此一走了之。因此,至多不过是起疑。
孟秋抚着心口,轻轻地长呼出一口气,“……要命。”
半晌。
她这回小心翼翼的回到品茗阁里,又将窗户关严,更将自个儿的衣衫与裙钗理好,刻意去饮下杯中残酒,直待面泛酒晕后,方才一面佯装头晕,一面往外走去。
出了外间,再打开厢房小门,继而又到巷口处,方才见着那尚在等候的一众侍从。
承平王府的婢女颇有些焦急,燕和光身边的小厮则在劝她。
“郡主怎的也不唤我一声?这都多久了……”
“木兰姑娘莫急,里面那么些酒菜,可不得多废些时候。”
“……这鬼天气,怕是都得凉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诶诶诶别介!若是世子正同郡主聊得兴起呢?”
“这……我只是去问一声……”
孟秋道,“不必问了。”
“郡、郡主???”那小厮惊得不轻,“您怎么在这儿?您不该是……”不胜酒力,然后被燕和光口口,成了好事么?
“啊呀,您怎的来了?”那名唤木兰的婢女以为她酒醉,连忙去扶,却被孟秋挤眉弄眼的暗示着,顿时便晓得她是装的,不免咧了咧嘴角。好容易把笑忍住,木兰问她,“那睿二世子呢?您自个儿出来作甚?”
“世子他喝醉了。”孟秋就势倚在木兰身上,哼哼唧唧的道,“头疼……我要回去……”
“……好好好,婢子这就与您回府。”木兰当即应道。
“诶!诶!郡主……”那小厮抓耳挠腮的不知该当如何是好,追了两步,见拦不住孟秋,便也只得折身去寻燕和光。他忍不住去看还未走远的孟秋两人,口中忍不住嘟囔,“怪事……怪事!此前都好好儿的,怎么反倒是世子喝醉了呢?”
那面。
上马车后,木兰掀开车帘吩咐驭夫回府,再看向孟秋,难免无奈,“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