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四发现司景明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一跳,赶紧转到正面,先是查看了一番伤势,发现箭伤不在致命位置,松了口气,抬头,却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
他遍体通寒。
王爷又犯病了。
卫四怕司景明神志混乱间做出不可挽回的事,趁他毫无反应,直接擅作主张将他打昏绑了起来,装进来时的马车,急匆匆就要往王府赶去。
有侍卫上前查看了从司景明怀里跌落的黑衣人,朝马车前的卫四摇了摇头,“他不行了。”
卫四是少数知情人,但他知道的不多,死的人再重要也不如王爷重要。
于是他最后看了眼地上的人,决然回头:“驾——”
一群人浩荡荡而来,浩荡荡而去。
有什么细微的不一样了。
......
与此相距一里的地方。
霍斯年刚才射出那一箭,落日弓还未收起来,他隐约看见那黑衣人被箭势冲向了江阴王,眼看是活不成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阴王中箭的位置是否致命,还有......师南藏在哪儿,是不是看见了这一箭,甚至还为他喝彩。
霍斯年收起落日弓,唇角蕴着嘲讽的笑,江阴王或许到死,也没让师南知道他是谁。
这么多天来,光是隔着院子想象隔壁的其乐融融,他就剜心剜肺的痛。
霍斯年依旧不懂这种情绪是什么,但是他知道......
是他赢了,终于轮到了他。
“小主子,江阴王的走狗往这边追来了,快走。”蛮奴看见山下有一队人向这边看来。
有稀稀落落的小雨下了下来,远处发生过厮杀的地方很快弥漫了一片红。
寒风刺骨,霍斯年遥遥地望着远处那一地尸体,收回视线,“走。”
天凉了,那人应当也回家了,是时候去找他算账。
霍斯年转身离去。
下山下了一半,霍斯年脑中闪过司景明抱着的人影,心里一痛,蓦地回头。
他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
清冷的下巴,惨白的面容,蜜色的躯体,狭长的凤眼,无数张面容若隐若现,直至隐去。
隐约间,床幔晃晃荡荡,垂挂的帐铃叮咚作响。
好吵啊......
别动......
师南脑袋昏胀的醒来,睁开眼,就看见有模糊晃动的人影进进出出。
“水......”他口干舌燥。
他在哪儿?他又穿成了谁?
旁边坐着的人沉默了很久,起身接了水,掀开帐幔,将水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