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泽正准备接过灯笼,也想到了桑眉说的话,眼珠子一转,哼哼两声,“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哪有主子提灯笼的道理。而且你这模样也太吓人了,把人家桑小姐都吓到了。”
后一句是对白明洲十足的抱怨。
夹带完“新仇旧恨”之后,他开始安慰桑眉,“桑小姐你别怕,他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我的小厮平安。”
白明洲:“???”他哪里吓人了!
而且他怎么觉得桑眉不是被吓到了,而像是在背过身偷笑。
白明洲没好气的解释,“我是把灯笼给喜乐,他手长脚长灯笼提的高照的路才远。”
而这时,桑眉也终于在白明泽的劝说安慰下转过了身。
眼睛清澈透亮像是被水洗过,细长的眼尾带了一丝薄红,微红的灯笼光下,更是照出了桑眉一张脸面若桃花。
只白明洲怔怔的看着桑眉眼角残留的湿漉漉的水痕……这是被他吓哭了?
他的心沉甸甸的,激动高昂的情绪也低落了下去。
或许正如明泽所言,她心悦他更甚于自己。
竹林初见时的桑眉,有如山巅上的一捧雪,清冷而高贵,仿佛多看一眼都像是一种亵渎。
然而现在,她温声细语的对着白明泽讲话,带着清凌凌的浅笑,整个人像是发着光,柔和而美好。
像是终于在茫茫然路途上找到了方向,是霜雪初霁,彻底变得鲜活起来。
他和白明泽是两个人,可在桑眉的眼里他们就是一个人。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鲜活或许是因为白明泽,他的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窒息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开始疼,作为双生子是白明泽瞬间就感受到了。
白明泽与桑眉交谈的声音低了下去。
心口的抽痛断断续续的从另一头传了过来,轻微却绵长。
白明泽时不时的往后看一眼。
白明洲心不在焉的坠在后面。
桑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心不在焉起来。
三个人心思各异,慢吞吞的往水阁的方向走去。
喜乐跟在白明泽身后,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怎么感觉怪怪的,刚刚不还聊得好好的吗?
气氛莫名凝滞,桑眉停下了脚步,“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
她看着白明泽,长而卷的睫毛颤了颤,微有些歉意的开口,“忽然想到还有些事情,水阁之约只能等日后了。”
白明泽却先看了一眼白明洲,见他没反应,扇骨往手心一敲,突然福灵心至,“也罢,不过夜路不平,我让人护送你回去吧。平安,你送桑小姐回去。”
白明洲抬头看了他一眼,提着灯笼的手紧了紧,“桑小姐,请吧。”
桑眉点了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白明泽对桑眉拱了拱手,“我回宴看看他们比试得如何了,再会。”
白明洲微微侧过身,手臂指向前方,“桑小姐这边走。”
桑眉提着裙摆点点头,从他身边越过,“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