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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主人(2 / 2)

赛缪尔听到自己开了口,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慌,就好像不过是问他天气一般随意,甚至更轻飘飘。

理应能让所有人听清,但除了主人,没有任何一个注意到了他。

主人转头看着他,厚重的上下眼皮间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充斥着狐疑,视线在赛缪尔毫无实质的身上反复扫射,最终这个猖狂的人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欲言又止。

“他们就在你们之间。”他身后的祭司说道,他的发音有着宣叙调的特征,“找到他们,你们将获得来自岛主人的一个承诺。”

话毕于此,祭司侧身让开了路,主人不做多留。

他转身走得怒气冲冲,尽管已经离开了视线,但赛缪尔还是清晰听到了他的一句愤懑——“谁知道他们又弄出个什么鬼东西!”

而那个鬼东西似乎指的是他。

眼下,赛缪尔刚刚结束了一门课——基础医学理论,这似乎和他这个历史系的学生没什么关系,但岛上一到冬天就盛的伤寒瘟疫要求他们具备这方面的知识。

任课教师是一个精瘦的老人家,学生们窃窃私语的时候,他会鲜明流露出不听就滚的情绪,但对于互动交流这些的事情毫无兴趣,懒得和这些一眼看下去就心思不在此的学生们多说一句。

赛缪尔意外地在第二堂课上见到了那位昨日才见过的教授。

见到他的第一眼,学生们发出了细微的骚动,年轻英俊、学识渊博的男人总是会引来追捧,当有心人说了一句他是托斯老爷家的长子的时候,气氛有些狂热。

但赛缪尔只希望和他一张长凳的那位朋友屁股别扭得这么积极。

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人的不耐,那位朋友凑过来询问他的意见,“认识一下,朋友你叫赛缪尔对吗?你觉得他怎么样?我说这位教授。”

回想起昨晚在俱乐部的遭遇,那决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这位教授的出现是真的救了场。赛缪尔转笔的一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绅士。

没有任何人会反驳这个词。

此时的教授双手插在黑色短马甲的口袋里,镶边的白色立领内衬,和那些被过多学术时间摧残了身体和头发的老学究们完全不同,他相貌俊美如希腊神话中太阳神,只是从压平的嘴角和偏白的肤色来看,他并不是个擅长微笑的人,也不爱晒太阳。

没有自我介绍和课程介绍,只有身后的助手推着小推车,分发下来一人两本砖头厚的书本。

然后他在万众期待中开了口,“神秘学不是一个适合所有人的学科。”

“我可以!”一个明显是玩家的女孩儿迅速站起来接上了话,引起了大把的起哄声。

这个地方虽然看起来还停留在十□□世纪,但似乎对女性有着超越时代背景的友好,课堂上的女士们占了四分之一,着装轻巧时髦,而男士们偏向于僵硬的西装马甲白衬衫,除了那些刻意表现出流氓特质的人。

对于这种闹剧,犹格绅士地点点头,没有更多回应的打算。

他站上讲台,上课铃声刚好打响,温和地让所有人翻开书本,在台下的一片手忙脚乱中,空口报页数行数让他们划完了两本书的知识点。

对面前一片蠢蠢欲动的人视而不见,教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其余时间交给你们自己,有不懂的可以来办公室问我,不过大部分时间我不会在那儿,比较建议诸位自行讨论解决。没有课堂抽测和点名,唯一的成绩依据就是你们的期末测试,以机械性记忆知识点为主。也许论文更方便考察对课程的理解,但你们所写出来的无异于报废的草稿纸,我不是很想让自己经受这种折磨。”

他转身离开了教室,顺便带上了门,留下扑克脸的助手解答一些基本的疑惑。

好事的人打开了靠近走廊的窗户,也许只是想来个问候,但他们探出头后只能望着空荡荡的走廊面面相觑。这条近20米的走廊上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几只吃垃圾桶旁边面包屑的鸟,被他们开窗的行为吓得扑楞着飞走了。

感到了无聊和冷遇的人一个个接连离开了教室,有当地人也有和他一样的外乡人,赛缪尔的同座也没再来自讨没趣,第一时间抱着书离开,但赛缪尔依旧稳稳坐在位置上。

这座岛的气候一直不算友好,连带着温度和湿度也一样,屁股下的座椅好不容易才捂热,但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他已经翻开了书本的第一页,那是两行隽逸的亲笔:你可以轻易得到答案,但那毫无益处;期末再交一篇游戏场体验报告给我。

抬头是他的名字,而落款是那位教授的名姓。

赛缪尔从来不觉得这是因为运气,倒像是他真的得到了那位教授的青睐。

但游戏场体验报告又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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