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出了所有调查员的心声。
“一些用来冲洗古老者内脏的水而已,去掉了些发作太快的东西,加了些酒精,是奈亚·拉托提普要求的,大概他用来整人吧。不过,它们的躯干很像桶不是吗?砍掉那些触肢刚好可以做成出酒的笼头。”
男人表达得理所当然,除了长期淫浸于各色恐怖的本地人之外,几乎没有人意识到他所表描述的到底是怎样的残忍。
“那又是什么?”莎布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勉强听懂了自己的弟弟似乎想干什么坏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理所当然。
男人被她问得一愣,转而神色惊疑不定,望着莎布无辜单纯的面庞,用怪异的音调反复咀嚼着她的话:“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你在问我吗?”
莎布点点头,她一言不发地看完了诡异的一幕,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误入了什么邪恶仪式的小羔羊。
面对她的真诚,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但随后他眼中闪烁着兴奋,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他试探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
“没关系,”男人收敛好表情,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哈斯塔,你忠诚的朋友。啊,现在在这儿经营一家俱乐部,事实上俱乐部的活动室在二楼,不过一楼的酒吧现在也归我管,咳,平时住在三楼上,有时候也会去海边度假。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但最好不要让犹格发现。”
他特意强调了一下最后一句,虽然他们的本体都在物理宇宙之外,但无论在哪儿都能轻易被犹格揪出来。
如果不想事情结束后找不到自己的本体,或者被时空夹角切割到支离破碎的话,那最好有些规避正主的自觉。
莎布毫无异议地点了头,她只知道犹格确实管得很宽,至少溜出家门不能被他发现。
两人在某种层面上达成了一致。
哈斯塔亲自调了两杯苦艾酒,加入冰水江浓稠的绿色晕淡。
一杯被推到了莎布面前,“试试吧。”
莎布盯了一会儿,正对这种液体犹豫不决时,莫名的玩意儿缠住了她的脚踝,黏腻滑溜的触感紧贴着光裸的肌肤,缓缓摩挲着她的小腿,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她还是寒毛直竖。
她强忍心头的怪异感低头望去,从哈斯塔的睡袍下伸出了如章鱼腕触般带着吸盘的有力肢体正探入自己的裙摆,带来野蛮而直观的刺激感。
“嘶——”
腕触的主人忽地抽痛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原本还算耐看的面容此时像是受到了剧痛的击打而痛苦扭曲,但很快就有力气骂了一串莎布从语气就能判断出是脏话的玩意儿。主人受创,缠在小腿上的玩意儿也脱了力,软趴趴垂落在地上,缓慢被收回本体。
俱乐部的门被敲了几下,莎布从吧台的椅子上下意识跳了下来,这是犹格习惯的敲门节奏。她一时间不知道自是该走窗避开他溜回去,还是乖乖——
哦,现实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犹格最后一下敲门落下的一瞬间,深噩的恐怖降临,侍者们第一时间冲去了柜台后老老实实擦杯子洗盆子,俱乐部里原住民客人们争先恐后地从窗户接连逃窜而出,甚至不乏又过于急切以至于把窗户玻璃和窗框撞碎裂的。
莎布只听说托斯老爷一家在阿卡姆的声望斐然,现在对这种所谓的声望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玩够了吗?”
随着被风割裂的无奈叹息传入,俱乐部外的黑暗中浓雾翻滚,而犹格正站在门口。
莎布瞬间怂得没了主意,连跑带跳几步扑了过去抱住了犹格,后者顿了一瞬还是接住了她。
“你怎么找到我的?”
“该回去了。”
犹格没有正面回答她。
莎布问得小心:“你生气了吗?”
“没有。”
她得寸进尺,“我明天还想出来玩。”
“白天可以,不能太晚。”
莎布点头,抢先一步就想出了俱乐部的门,犹格没有拦着她。
他环视了一眼俱乐部内,像是帝王出行巡视自己的领地那样,但和哈斯塔及有默契地避开了彼此。
缓缓他开了口,宣判道:“按照校规,学生不能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你们尚未正式入学又是初犯,下不为例。明天的开学仪式,我希望各位能不要迟到。”
说完,他走向了门外,正遇上了因为不认识路去而复返的莎布。她委委屈屈地挽住了犹格伸出来的胳膊,两人的身形被浓雾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