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开口:“伯母,成亲之事,您还是到时候与我父母商谈吧。”
“与我这个晚辈说这些,不太合适。”
“伯母倒也没有说错,这几日在水上飘着,实在有些疲乏。”
“小女便先行回去休息了,卫大人,你我庚帖还未交换,也着实不适宜时常见面,等下定交换庚帖后,再见妥当一些。”
说着,季雪茹直接站起身,对着卫母福了福身。
不等卫母说话,便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等她走出院门,卫母才气得一手捂住心口,指着大门外愤怒道:“瞧瞧,瞧瞧,不过是个师爷家的闺女,竟也敢如此与我说话。”
“我不过是给她一点下马威,让她日后敬着我这个婆母些。”
“她这是做什么?这是瞧不上我们卫家不成!”
卫大人叹息一声,皱眉看着卫母:“阿娘,儿子先前就跟您说过,莫要这般。”
“咱们日后还要指望她的嫁妆过活,为儿子谋得一份前程呢。”
“在这京城处处都要花钱,季家不但未曾毁约,还让季二姑娘来京城待嫁,便是看重儿子。”
“您这般到底为何啊?”
听着儿子的质问,卫母心里也委屈起来,对季雪茹方才的行为也更加气恼。
若是她乖乖地听训,吃过饭离开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偏偏她一点面子也不给她这个未来婆母,如今害得他们母子不和。
若不是还觊觎着对方的嫁妆,卫母怕是要当场说出退亲的话来了。
这样的新妇娶进门,这家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可卫母不敢,她儿子没有说错,家里还指望着对方的嫁妆过活呢。
卫母气的狠了,她捶着心口哭诉道:“我命苦啊,老头子啊,你怎的不把我带走啊。”
“年轻时被婆母磋磨,好容易熬走婆母,你这老东西又撒手人寰。”
“我一人独自将孩子拉扯大,好容易留在京中为官,我当好日子来了,偏偏又有个厉害的新妇,这家日后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啊,呜呜呜……”
听着卫母这话,卫大人眉头皱的更紧了:“娘,儿子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啊。”
“您可莫要如此了,要以大局着想啊。”
“你这是责怪为娘给你丢人了吗?”
听着卫母这声质问,卫大人再次叹息开口:“娘,儿子没有责怪您的意思,那季二姑娘的爹虽只是怀沁府师爷。”
“家中却也是小有资产的,儿子若能得到岳家支持,日后在这京城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其实说实在话,京官虽好听体面,实在不如在旁处做个县令来得好。”
“儿子一没家世,二没钱财,如何在这京城生活下去。”
“您想想咱这小院都花光了家中积蓄,便知晓有多难了。”
听着儿子这些肺腑之言,卫母沉默下去,半晌才道:“那娘日后不闹了,咱好好过日子,让新妇支持你站稳脚跟。”
“这就对了,娘您要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晓得了,娘明儿就去她院子跟她道歉去。”卫母不甘不愿地道。
卫大人笑了:“那倒也不用,您毕竟是婆母,回头儿子去请罪便是。”
卫母张了张嘴,见儿子摇摇头,她这才闭上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