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包扎了伤口,收拾了香案,四人这才回内室坐下说话。
李昭仪让贺兰坐在身边,含笑道:“咱们现在是嫡亲的姐妹,有些话,便直说了。”
“这一回点心有毒的事,我本来怀疑是孙贵嫔所为,但回来后细想,却觉得孙贵嫔虽嚣张,未必有那个胆子嫁祸皇后,且皇后出事,于她也没好处……”
“有好处的,是贵妃娘娘。”
贺兰咬牙道:“若真是贵妃娘娘下毒的,必不能叫她好过。”定要给含冬报仇。
李昭仪斟酌言词道:“若真是贵妃娘娘所为,必还有后着,但皇后娘娘也不是吃素的,自会想法寻贵妃娘娘的错处,借机夺回六宫掌事权。她们斗法,说不定还会拿咱们这些人当磨心。咱们要自保,也要反击,且要叫她们知道,咱们不是任打任捏的。”
贺兰:李昭仪平日的温顺知礼,果然是装出来的,瞧,一肚子想法!
两人商议一番,看看天也不早了,贺兰这才告辞。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血水的原因,贺兰这一晚一直有些不得劲,一时觉得腹下有些不适,一时又觉得脑袋嗡嗡响,似乎有人在说话,折腾了半晚这才昏昏睡过去。
睡到下半夜,便听得耳边一直有人喊道:“公主,公主……”
贺兰猛然惊醒,一睁眼,只见月色透过窗栓,映在床边一个年轻男子脸上。
“阿狸!”贺兰脱口喊了一声,瞬间头痛欲裂,前尘往事,在脑中搅合来搅合去。
年轻男子一怔,屈膝蹲到床边,轻轻问道:“公主恢复记忆了?”
贺兰坐起身,捧了头道:“阿狸,我头痛!”
“我给公主揉揉!”阿狸坐到床边,伸手按在贺兰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起来。
“好些了么?”他极温柔问道。
“好些了。”贺兰推开阿狸的手,问道:“我身边侍候的人呢?”
阿狸道:“公主放心,她们在耳房睡着了,明早起来,也不会记得什么。”
贺兰突然滚下泪来,哽咽道:“丹琴和含冬死了。”
在周国时,丹琴和含冬是她身边的宫女,大家一起长大,情若姐妹。
“我知道。”阿狸道:“进宫前,她们便知道终有一死。”
“太傻了!”贺兰抬起泪眼,看着阿狸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阿狸一时又心酸又感动,低声道:“我愿为公主生,也愿为公主死,一切听公主吩咐。”
贺兰泪水涌得更凶,若是周国不亡国,她和阿狸,这会该成亲了吧?
那时,她是帝皇家娇宠的小公主,他是大将军长子,两小无猜……
年少的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会国破家亡。
如今物是人非,她与阿狸,再也回不去了。
阿狸伸手,小心翼翼擦去贺兰的眼泪,低声道:“含冬死了,以后便是我单线联系公主了。”
贺兰含泪道:“含冬提过,说跟她联系的人在养心殿做事,你现是什么职位?”
阿狸道:“我是御前带刀侍卫。”
贺兰叹了口气,虽则借魏打秦之计,是她跟太子哥哥一道制定的,但进魏宫这批人,却是太子哥哥一手训练,一手安排的,就是她,也不知道具体名单。
至现下,她也知道为何进宫前,太子哥哥要让她服食消忆丸了。
若不服食消忆丸,她断断不会让丹琴和含冬这样死去。
贺兰定定神,悄声道:“阿狸,我恢复记忆之事,万勿透露与第三人知道,连太子哥哥也不要透露。”
阿狸点头,“我听公主的。”
他顿一下,“我在宫中名字,叫张楚。”
贺兰点点头,“你去罢,若有事儿再联系。”
阿狸再深看贺兰一眼,低声道:“公主保重!”说完才翻窗走了。
贺兰走到窗前,站了一会,月色迷离,早不见阿狸的身影。
她喃喃道:“我到底是谁?是贺兰,还是周国公主姬兰?我不是穿越的吗?怎么像是亲自经历了周国那些事?”
系统的声音响起道:“你既是贺兰,也是原主,你们二合一了。从此,原主的喜怒哀乐,也是你的喜怒哀乐。你要争取活到一百集,原主要争取报仇复国,你们二合一之后,互补短处,一起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