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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1 / 2)

那年重阳宫宴在皇家别苑举行,邀请了京城中所有的皇亲贵戚,身为御史大夫独子的景淮,自然也在其列。

景家是出了名的家教严苛,教出来的儿子,也是出了名的古板不知变通,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与秦晚吟相识不到一月,便同她发生关系呢?

哪怕是二人互通书信好几年,只要是未成婚,景淮便不可能同她发生关系,这也是椿阳喜欢他的原因。

景公子,是真正的君子。

可就在宫宴那日,已经互有好感的秦晚吟派人传信给他,说想与他单独饮酒赏月。于是他便远离了人群,到她指定的地方赴约。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爱慕他的椿阳看在了眼里。

椿阳一路尾随,看着他往一处偏僻安静的院落走去,秦晚吟果然在那里等着他,而后两人便在院中对月小酌。

一番推杯换盏过后,景淮有些醉了,秦晚吟便扶他进去休息,可直至一刻钟之后也没见她出来。

椿阳按捺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

她亲眼看见,秦晚吟脱去了景淮的衣物,而后又脱去自己的衣物,咬破手指在床铺上抹上血迹,最后自己躺上去依偎在他怀里。

她当即便想推门进去,可转念一想,这大概是她能抓到的,秦晚吟唯一的把柄了。

再后来,公主出降。

她原本拿这件事情威胁过秦晚吟,让她离开景淮,可她竟然说:“你猜他是会信自己未来的妻子,还是会信一个,对他抱有非分之想的女子呢?”

那一刻椿阳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个把柄根本毫无用处。

于是,她给千里之外的秦朝传了信。

彼时她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会让秦晚吟得到。

*

从紫宸殿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皇城四处依旧灯火辉煌。

椿阳拖着无力的身子终于回到了祥仁宫,坐上熟悉的矮椅后,这才闭目舒出长长的一口气。

她活下来了。

今日还真是胆战心惊的一日,她倏地嗤笑了声,但是她活下来了,她从那个恶鬼手中捡回了一条命。

如此境地自己都能活下来,以后,更不会白白浪费这条命。

想罢,她提起桌面上的茶壶,里面却空空如也,于是冲门外喊道:“桑葚——,给本宫沏壶茶来。”

外面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椿阳蹙起眉间,带了几分怒气地再次喊道:“桑葚!人死哪儿去了?!”

门外依旧安静得平添几许诡异。

愈发浓重的怒气涌上心头,她低低骂了一句,正要起身去查看究竟时,一条白绫猛然从背后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唔…”

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她一边全力将白绫往外扯,一边眼珠上翻,在看清背后那人的容貌时,瞳孔骤然紧缩。

竟然是拒霜!

通红的脸颊上已无往日的光彩照人,额角暴起一条条树枝般的青筋,眼球上也逐渐浮现越来越多的红血丝。

强烈的窒息感包围着她,可那看似柔弱的拒霜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自己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那白绫扯开一分一毫。

更诡异的是,明明是在做着杀人之事,然而拒霜那张脸上却面无表情,与以往每一次见到她,都无甚区别。

突然,颈间的力道松了一分,她终于得以缓解了一点窒息感,却仍是无法摆脱拒霜的控制。

紧接着,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椿阳啊椿阳,我真该好好谢谢你。”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熟悉的人也出现在眼前。

秦晚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扬起一抹笑,“若不是你主动坦白,恐怕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真是谢谢你,让我可以解决我的第一个仇人。”

椿阳睁大了眸子,她怎么也想不到秦晚吟竟然真的敢杀她!

可她此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白绫依旧将她勒得喘不过气,却又留了一丝缝隙给她,想必为的就是让自己听完秦晚吟最后的话吧。

还真是同秦朝般配得很,一个以杀人为乐,一个以折磨为乐!

“椿阳啊,既然你都向我坦白了,那我也坦白一个秘密,还给你好不好?”

她笑得像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而后缓缓蹲下身来,看着椿阳的眼睛,轻声道:“其实啊,阿朝的狂躁症……”

“是我下的毒啊!”她眼眸越睁越大,说完便更大声地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椿阳震惊之余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一丝恐惧迅速蹿上自己的后脑勺,恍若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鬼魅!

果真,笑声戛然而止,微弱的烛光突然闪烁一下,熄了。

满室的漆黑中,只有一束朦胧月光从窗棂照进来。

秦晚吟缓缓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沉默不语,清冷的月色将她笼罩,活像个夜间出没的魑魅魍魉。

片刻后,她徐徐侧眸,轻启红唇:“动手吧。”

话音刚落,颈间的白绫乍然收紧!

她双手四处乱抓,疯狂蹬腿,眼里的红血丝越发浓烈。黑眼珠子也开始上翻,脸颊红如刚烧好的铁,蜿蜒曲折的青筋已遍布额角。

不过须臾,椿阳的身子便越发无力,最终一条腿抖了抖,彻底没了生气。

为保万一,面前的人闭上双眼后,拒霜仍是保持着方才的力道勒了一会儿,而后才堪堪松开。

像个专业的杀手那样。

夜已渐深,万籁俱寂。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般,彻底消失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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