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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1 / 2)

景淮,她那位无辜惨死的前驸马。

在他们的新婚之夜,被她疼爱的弟弟一刀贯穿了脖颈,穿着大红喜服倒在血泊之中,逐渐没了生气。

秦晚吟面色恍若覆上了一层寒霜,耳旁传来椿阳的讥讽声:“呵,我看你每日同杀夫仇人睡在一起,还以为你不记得他了呢。”

一记眼刀扫过来,眸中浓烈的狠厉让椿阳本能地一颤。

“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椿阳扬起下颌嘴角微翘,向她逼近了一步,“你知道吧,我从小便喜欢景淮。可你不仅抢走了他,还在他死后与凶手苟且在一起!”

“秦晚吟,我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剥皮抽筋!”她越说越激动,可直至尾音方落,又蓦地冷静下来,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不过,我现在不恨你了,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椿阳再次向前一小步,凑到她耳边,恶魔般低语道:“你新婚的前一日,是我传信给秦朝的。”

她霎时心中大震,眼眸圆睁,正想说什么,一股强劲的力道骤然传来,自己被推下了城墙!

那张仍挂着诡笑的面容在她眼中快速缩小,寒风从自己的周身疾驰而过,一切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却在瞬息的惊慌过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似乎,连她都不曾察觉到的内心深处,已经渴望了太久的死亡。

有人说,人在死前,过往的一生会像走马灯似的在脑中闪过。

可此时她的脑中,却只有手握红刀子,满脸鲜血失去理智的秦朝。

坠落的速度依旧很快,明明只有五米高的城墙,在她下坠的那一刻,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似的。

原来人的一瞬,也会在某个特定的情况下,变得冗长。

她正要闭上双眼迎接死亡,眼尾猝然闪过一道黑影,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一只强壮有力的臂膀旋即揽上自己的腰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她的双脚便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土地上。

城墙上的椿阳看见她没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惊慌之下脑中一片混乱,出于本能反应地拔足便逃走了。

城墙下的秦晚吟稳稳落地后抬起头来,刺眼的午阳穿过那人的肩膀,照得她微眯起眼睛。

“还真是够刺激的,老子刚回来就能碰见殿下遇害,一年不见你竟混到了这种地步,啧啧啧。”

“……”

这个声音和这个自称,是他没错了。

秦晚吟默默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连句谢谢也没有,自顾自地拍着身上的灰尘。

明显被无视的那人很是无语,一手叉腰,一腿撇开,吊儿郎当的站着扬声道:“秦晚吟,你懂不懂礼貌啊?老子刚刚救了你,你又不是个哑巴,谢谢总会说吧?”

她依旧不理,视若无睹地往宫门行去。

那男子连忙牵过方才停在近处的马,追上她的步伐继续念叨:“我说秦晚吟,你是不是被秦朝那小子宠坏了啊?救命之恩你都不谢,早知道方才让你摔死算了。”

“老子这么讨厌你还救你,碰见这么一个以德报怨的人,你就心里偷着乐吧。算了,老子不同你一个女子计较。”

同行了一段路,二人到达宫门口。秦晚吟直接便走了进去,而那男子则掏出一块金色令牌,递到了侍卫眼前。

“参见魏将军!”守门的一众侍卫一见令牌,即刻半跪下齐声道。

这位身着玄色劲装,身材颀长,长得却像个小白脸一样的人物,正是冠军侯魏萧然的独子,魏霖。

他是秦朝儿时唯一的伙伴,秦朝能顺利登基他功不可没,加之又生在武臣之家,常年的沙场生活让他成为了一个,与自己这张脸完全不符的糙汉子。

二人自进了宫门便分道扬镳,魏霖去了紫宸殿面见陛下,秦晚吟则回去了仪凤阁。

方在生死之间徘徊一遍,难免没缓过神来,于是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平复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回想起椿阳说的话——“你新婚的前一日,是我传信给秦朝的。”

当年,她出降的消息秦朝其实并不知晓。

彼时他刚被立为太子不久,为了向天下百姓证明他的能力,也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魏萧然让他接下了青州城的一件大案。

一连半个月,秦朝都在青州处理公事。这件大案是他能坐稳太子之位的关键,因此当先帝宣布秦晚吟出降时,魏萧然特地封锁了消息。

他知道秦朝性格偏执,更知道秦朝对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绝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精心为他铺好的路。

可是没想到,椿阳成了其中的变数。

如果椿阳所说属实,那么她也就终于明白,为何千里之外的秦朝,会在一夜之间出现在景宅了。

指尖缓缓掐进掌心,秦晚吟微眯起双眼,眸中似乌云压境一般黑沉死寂,腥风血雨逐渐翻腾而起。

*

紫宸殿。

“这次打了胜仗回来,想要什么奖赏?”秦朝坐在书案前,头也不抬地问道。

前方那人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椅上,曲起一条腿踩着椅面,手提一串青提,仰首咬下一颗,“奖赏?切,老子想要什么没有?”

“再说了,打北境那群兔崽子还不容易?要不是他们总跟老子打迂回,老子才用不着一年呢。”

秦朝揉了揉眉心,不再言语。

“对了。”魏霖放下青提,勾起抹看好戏的笑,冲他抬了抬下颌,“欸,你猜我方才进宫的时候,看见谁了?”

秦朝抬眸,依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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